暗鬼

两人跟在商会公子身边，一路上畅行无阻

凌晏如神色自若，并不担心被人看到脸，看来他来玉梁确实十分隐秘，这里应当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花绾吟（花家主）瞧你这身装扮，该不会等下又要去见哪家的千金吧？

商会公子：这都被你猜到了，不愧是白千金。只是我爹丝毫没有放弃，我也很困惑

花绾吟（花家主）逃避的方法有很多种，逮着一种反复用，就不灵了

商会公子：为什么？

花绾吟（花家主）玉梁城就这么大点儿，随便一点消息就能传得满城风雨

商会公子：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难得你进来一次，我先带你好好逛逛再说

商会公子：我们商会虽比不上同文行，但在玉梁可是顶梁柱，因此巡抚大人才特批城南一隅，交给商会打理

商会公子：这边是内院，有许多屋舍，商会的一些掌柜、伙计有时会直接宿在这里，方便随时去前面。护卫们也是

商会公子：寻常客人不会进到这里面来，都在外头大堂里交易就是了，只有几家和商会关系颇好的偶尔会请到内堂来议事

花绾吟（花家主）哦？能同玉梁商会交好，想必也都是商贾大户了

商会公子：哈哈，那肯定，有钱庄、客栈的老板，白家和几位世家的世伯也偶尔会来坐坐

花绾吟（花家主）原来如此，不愧是玉梁商会

花绾吟面上虽然带着笑，却心中发冷。又转过一道长廊，柳岸重新出现在眼前

花绾吟（花家主）哦，公子，那排柳树下，是什么地方？

花绾吟指向他们目标的建筑，寄希望于玉梁商会的公子能给她提供些许线索

商会公子：哦，那里是库房

花绾吟（花家主）是玉梁第一商会的库房呢，可以带我们一观吗？

商会公子：这………恐怕不行，其它地方倒是可以

商会公子：我们商会做事严谨，每一笔生意明细都会记录在案，而这些账簿都保存在库房之中

花绾吟（花家主）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商会公子：时辰不早了，我先去完成我爹的交代，白千金，你就自已在这里随便逛逛吧

商会公子：不过记得，掌灯前就回去吧，内院不留外客过夜，到时叫护卫看见平白误会就不好了。本来我该陪着你们的………

花绾吟（花家主）没事，我们只走走看看，不会耽误太久

花绾吟（花家主）还有，这次你可以换种方式，也不要对别家千金太失礼了，毕竟她们很有可能也是身不由己

商会公子：嘿嘿，你说得对，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待商会公子离开，一直沉默的凌晏如忽然开了口

凌晏如（内阁首辅）：白千金？

语调虽然没什么波澜，但因为是凌晏如，只带了半分戏谑意味也让花绾吟有些赧然

花绾吟（花家主）那是…此前的权宜之计，白巡抚逼着蕊儿去相亲…

花绾吟（花家主）先不说我，凌大人，我忽然想起一桩旧案，承永六年的南塘私盐案

凌晏如沉默了，他看向花绾吟，依然是花绾吟无法看懂的眼神

凌晏如（内阁首辅）：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花绾吟（花家主）我早知您虽身居高位，但深入民间，时常亲身探访，并不像寻常不体民情的京官

花绾吟（花家主）但从前年幼，没把一些事想到一处，方才见您隐藏身份时的态度，オ…

花绾吟（花家主）我还是直言了，云心先生，请问当年南塘师恩，是否也不过是您探访民间的一环？

凌晏如（内阁首辅）：承永六年的私盐案，确实是我在南塘暗查两年，才寻到足以揭发的证据

凌晏如（内阁首辅）：我在南塘无屋无舍，自然需要落脚之地。若你说在南国公府授业是探访一环，倒也不假

花绾吟攥紧了长袖下的手指，心底一点点冷了下来

凌晏如（内阁首辅）：然，秉公执法之人，便不能有情了吗

花绾吟睁大了眼晴

凌晏如（内阁首辅）：你不是要去看库房吗

花绾吟愣神间，凌晏如已经先往库房的方向去了。行走间，玉器的脆声响起，她看向他腰间那枚莹白的莲花玉佩

花绾吟（内心独白）是我想多了。若当真如我所说，他又怎会十年来都留着这枚玉佩呢

花绾吟（花家主）是，云心先生等等我

前方人步子好像顿了一下

不过，能逼得寡言少语的冷肃首辅大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今日花绾吟不亏

花绾吟（花家主）果然有许多护卫

凌晏如（内阁首辅）：嗯，门只有一扇，窗子都作通风之用，无法进入

二人装作赏景闲逛，已把库房绕了一圈。因为是被他们自家公子带进来的客人，这些护卫和伙计对二人还算客气

花绾吟（花家主）不过窗子虽然进不去，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

花绾吟（花家主）云心先生，您帮帮忙，我去探一探

凌晏如（内阁首辅）：去吧

让当朝首辅大人替花绾吟望风，只为了去扒人家窗子，全大景可能也只有她吧

库房的窗子都很高，拦着铁槛，乍一看像牢狱似的。花绾吟见凌晏如走到柳树下，似乎在欣赏水池中央的假山

其实那是一个能同时看到三个方向的角度，如有万一可以立刻告诉花绾吟

趁着左右无人，花绾吟在墙上用力一瞪，腰腹猛一用力，翻到了窗边，攀住铁槛往里望去

花绾吟（花家主）这......

花绾吟（花家主）那商会公子所言果然不虚，何止是存了账簿，简直是把全玉梁商会的账簿都存过来了吧

花绾吟看到的这个房间有数个架子，满满的都是账簿，隐约能看到后面似乎有些瓷器类的件，但这丈余见方的屋内，竟放了这么多账簿

看来就算能找机会潜入，也无法短时间内寻到花绾吟想要的那一本了

花绾吟翻下来，拍去裙上的灰土，若无其事地走回到凌晏如身边

凌晏如（内阁首辅）：怎样？

花绾吟将库房内的情形说了，凌晏如也只微微挑了挑眉，并不急躁

凌晏如（内阁首辅）：既如此，你待如何？

花绾吟（花家主）学生倒真想了个法子，只是恐要挨先生的训了

凌晏如（内阁首辅）：十年不被训，你倒想念了

花绾吟（花家主）并没有，谢谢先生

花绾吟（花家主）这法子确实有些坏，既然我们不好找到，那就想个法子………让商会的人帮我们找出来

花绾吟（花家主）这时节天干物燥，有的时候出点意外也是难免的

凌晏如（内阁首辅）：别做得太过就是

花绾吟（花家主）先生放心！弄出些烟来就好，不会真烧毁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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