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深算（八）

文司宥：“你可知这苍穹之上有星几何？”

花灵韵：“星罗棋布 恒河沙数 这……如何数的清？”

文司宥：“五千两百八十八万零四百八十八颗”

花灵韵：“先生如何得知？”

文司宥：“这是景朝第三次户帖统查所得出的总人口数”

文司宥：“你可曾想过 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星辰 你 我 乃至这众生万物”

她愣在原地 一时竟不知应观天边星还是眼前人

文司宥：“灵韵 若世人皆为星子 那这流星——你觉得会是什么？”

花灵韵：“若世人皆是漫天星辰 那流星 大概就是一个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吧？”

文司宥：“或许吧 但比起这个猜想 为师倒觉得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文司宥：“流星 为何不能是一场盛大的私奔？”

文司宥：“两颗或数颗星辰碰撞出了火花 有了羁绊 挣脱了既定的星轨 从苍穹到山海 赴这一场盛大的约定”

花灵韵：“那落下之后呢？”

文司宥：“落下之后 火花四溅，化作万物 开始新的生命旅途 如花如叶 如云如雨 如你如我”

文司宥：“你认为此猜想 是否可信？”

或许是此夜的星辰月光太过动人 又或是文司宥的话语太过浪漫 她一时竟觉得有些动容

花灵韵：“我举双手赞同文先生的这个猜想！”

文司宥：“既然你这样想 那便好办了 灵韵 将手给我”

文先生温雅一笑 将盛满露珠的芭蕉叶递到了她手中 露珠倒影着点点星火 宛若将银河捧在了掌心

文司宥：“星辰 予你”

花灵韵：“文、文先生！”

文司宥笑着 忽然靠近了一步 骗跹的白袍裹挟着夜风 拂乱一叶碧波 亦拂乱她眉间碎发 露珠趁着双手轻微颤抖的瞬间悄悄滚落 沾湿了衣襟

文司宥：“我记得你曾许诺 若我摘得星辰 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

花灵韵：“有、有这回事吗？”

此时此刻 花灵韵已经怀疑文司宥方才是有心诱导她认同星辰即万物的理论的 虽不清楚文司宥有什么阴谋 但她怀疑自己已经进了他布好的陷阱 除了心虚地移开目光 沉默是金 已经束手无策了

文司宥：“为师从不曾骗你 欺你 你如今 是要失约？”

花灵韵：“不敢 文先生想要什么？”

文司宥：“我赠你星辰 换文家与花家一场交易”

花灵韵：“文先生想买什么？”

文司宥：“花家莲藕”

花灵韵：“只是这样？求之不得 乐意之至！”

文司宥：“不仅仅是今岁莲藕 还有明年 后年 年年岁岁的莲藕 花家只可贩于文家”

花家不擅经商 每逢莲藕盛产的时节必囤藕成灾 文先生此举 倒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只是如此行善手段 不像他

文司宥：“不必如此看我 为师不做亏本生意 同文行所买花家之藕 还需花家做成药膳 用同文行之名而卖”

文司宥：“花家在南塘的名声甚好 若得花家相助 文家在江南的莲藕生意倒是不愁了”

她松了一口气

花灵韵：（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文先生啊）

花灵韵：“这是一场共赢的生意 我自然不会拒绝”

文司宥：“那么 合作愉快 花东家”

花灵韵：“合作愉快 也请文东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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