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铠因一直在想自己存在的意义,他时常会产生一种他不属于这里的错觉,而那种错觉最直接反应的就是那些支离破碎的奇怪梦境。
他很少做梦,但每一次梦到的都是同一个场景,漆黑的空间,断断续续的哭声与低吟,还有来自远方的呢喃跟呼唤。
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脚不听他使唤,嘴唇张张合合不停吐露出奇怪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但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现象的发生。
不过自从收留了沈恕,他惊异地发现一成不变的梦境居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周围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逐渐被斑斓的水光所取代,他漫步在那些瑰丽的花纹里,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归属。
不仅如此,他还在那些斑驳的缝隙中窥见一个漂亮的青年,青年半倚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眼角挂着泪,眼神迷离。
青年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好像他们很久很久以前便相熟,可是梦醒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悸动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每次睁眼望着天花板,铠因总会感到怅然,而这次沈恕被掳走同样让他不安与迷茫,他一直觉得自己不管碰到什么事都能泰然处之,但事实证明他好像并不是万能的——
至少在面对沈恕被掳走这件事上他表现得像个胆小鬼,虽然知道只有撤退才是最好的办法,但他还是认为自己是临阵脱逃的蠢货。
越想思绪便越混乱,铠因疲惫地捏着眉心,不停地深呼吸。
身体的警报告诉他现在该休息了,可是他脑子里一会是沈恕的脸,一会又是梦境中的青年,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淮安察觉到铠因的烦躁,犹豫了下,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揪住他的浴袍一角,轻轻地扯着。
铠因垂眸看了淮安一眼,抿着唇将她抱回原位,自己也在旁边躺下。
淮安鼻间充斥着铠因身上浅淡的香味,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因为对方的靠近而感到心情愉悦,或许这就是幼崽喜欢接近强者的天性。
一无所知的她安心地铠因身侧阖上眼,铠因却目光沉沉地盯着半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
地狱的最深处到处都是令人心生恐惧的黑暗,在这里没有时间流动的概念,目光所及都是黑色,压抑至极的黑色。
鼻间呼进去的全是血的腥味,时不时会吹过来一阵风,打在皮肤上就跟刀割一样难受。
沈恕被脱离『言灵』控制的路西法扔在了这里,临走前他还对沈恕说,让他等着承受来自整个地狱的怒火,可是沈恕觉得,把他关在这里就已经是难以忍受的惩罚了。
即使有溯跟绮梦陪他聊天,沈恕还是会产生孤独的感觉,好像全世界把他抛弃了一样。
他不是没想过逃出去,可是一向不靠谱的溯依旧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它能做的也只有喊两声没有意义的“坚持住”。
沈恕并不认为系统的精神鼓励法对他有什么用,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沈恕就感觉胸腔里的沉闷感愈发强烈,像是有块大石压在那里,压得他喘不过气。
刚开始是胸闷,后来变成了疼痛,钻心得疼,像是无数只小虫密密麻麻爬满全身,用不算锋利的口器一口一口撕咬着他的血肉,可当沈恕伸手摸过去的时候,他的皮肤完好无损,并不存在什么小虫子。
疼痛无时无刻都伴随着他,沈恕刚开始还会因为难受而崩溃大哭,到后面就麻木了,哪怕疼得要命,他也能面不改色跟溯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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