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等着那日了……”少年继而再开口,“那你何时随军启程?”
“明日。”赵云毫不犹豫开口,回答的言简意赅,“明儿个清晨我就走了。”
明日……少年沉默,咀嚼着这话。怪不得非要约了今日同他喝酒,原来不过是践行酒。
诸葛亮另取杯子,倒上茶水,“既然如此,那我便以茶代酒敬子龙兄一杯。”
赵云再度喝下一杯,提着酒坛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开始打转,面色也爬上绯红,“这酒,着实是烈,这风一吹啊,眼前就开始犯晕了。”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一晕,脑子不清醒也罢,舌头还开始乱来,“也不知晓我这一走,谁能忍下你这臭脾气,倘若我这一走,你身旁一个人都没有未免也太孤苦了。”
诸葛亮撇嘴,“说的好像我稀罕你在身边一样。”
“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可不要生病了,我还想着再回来见到你活蹦乱跳的模样。”赵云眉眼舒朗,他的脸上挂上红晕,打了一个酒嗝,“虽然亮亮你不稀罕我在身旁,可是在下……着实是稀罕你……”
“亮亮……”赵云一顿,“我知晓你的心愿,我也知晓你拿不了刀枪无法征战,我赵子龙,定然替你完成这心愿,让你看看这盛世。”
诸葛亮歪头看他,冷风打在他的脸上,冻得他的脸蛋红通通的。
“我许是醉了……”赵云呵呵一笑,抬头看到少年的脸,接着酒胆,居然顺势伸手摸了一把瘦弱他的脸,果真是如同眼见一般滑嫩柔软,“怎生觉着亮亮你这么好看。”
“嗯,你醉了。”
少年一愣倒没有因为他不妥的行为而大怒,别开了红着的脸,摁下他的酒杯倒上茶水,“醉了那不喝了便是,好酒本就不必一次喝完。暂且将这好酒留着,等到下回回来了,我身子好些许是能陪你喝上一杯。”
“好罢……那剩下的这些酒你替我好生收起,可不要偷偷喝了。”赵云似乎“不信任”他,环着抱回酒坛到怀里。
“行。”诸葛亮一口答应,“也别说让我收着了,看到那棵桃树了么?”他指了指岸边娇艳开满桃花的一棵桃花树,“干脆一起把酒埋进去,何时你再回来想喝酒了再挖出来。”
“成。”赵云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起身,差点跌倒,身旁的少年伸手扶了扶,本就孱弱的身子,差点被这雄壮的身躯压下。
一步三晃,两人还是走到了桃花树下,挖坑埋酒这等粗活怎么会让亮亮来做,赵云一马当先伸手撸起袖子刨出了一个深坑,放下“春风醉”,朦胧着埋了回去,还顺手拍了拍拍得严实一些。
“一定要等我回来喝酒。”赵云好像生怕少年反悔,一再嘱咐。
少年点头,沉默了良久。
“活着回来。”诸葛亮顿言,“记得活着回来陪我喝酒。”
“嗯,活着回来。”
他缓缓开口,分明是醉了,可是却又无比的清醒。即便是多年后,战事吃紧他作为骁勇大将军站在最前线,仍旧记着这个约定。
他必须回来,他必须带着千年雪山上的雪水回到少年郎的身旁,同他说一句,“来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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