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邪手里握成拳,青筋抱拳,转身就要走。
可冷不丁一回头看到她靠在梳妆台旁,脸色微白,看着很难受的样子。
是,他怎么忘了,仙门的人修习的都是灵气,像正邪对立一样,排斥魔气。他刚刚压迫感那么强的魔气外露,她怎么受得了?
天之邪瞳孔一缩,脸色一变,就是连步奔了回来。
慕玉:阿萤。
他收敛了身上的魔气,方才走过去,他先点了她的睡穴,再握着她的手,给她注了些灵气。
天之邪将她放到了床榻上去,他要走的时候,衣角被人抓住了。
是叶为萤。
她呓语着。
为萤师兄,别走,别丢下我,我好想你啊……
她那样无助地祈求着,甚至有些哭腔,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
回握着她的手,天之邪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
时而凶狠,时而柔和。
是,他心里其实嫉妒得发疯。她其实根本没见过真正的他是什么样的,今天是头一次,她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慕玉。
可他理智下来之后,就知道他不能把这种情绪发泄在阿萤身上。
他要怪她什么?怪她为什么喜欢他伪装出来的慕玉,却不能喜欢真正的天之邪吗?
漫漫无期的卧底,伪装,煎熬。
努力藏住对仙门的厌恶,偏要对所有人都做出一副首座弟子温润如玉的假象,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伪装的意义在哪里……
他第一次见叶为萤,只当是寻常又多了一个师妹,与旁人并无什么不同。
她一身白裙,像是糯米团子,就是话多……跟在他后面,像是多了个小尾巴似的。
渐渐地……他发现她看他的目光里有依赖,给他的感觉好似他可以在任意一张白纸上涂抹一样。
她实在单纯得过分了。和她相处的时候,他的神经可以放松下来。
他记得她拎着红鲤鱼,提着裙角,向他小跑来的时候,她面上红通通的,一如人间胭脂色,她眸子里一如清泉,水润水润的,又是那样亮晶晶的,好像会发光一样。
她笑起来,眉目弯弯,像月牙儿。笑起来好看,不笑也好看,不过在南华山上的日子,她几乎是每天都笑的,在他记忆里,她笑起来远比不笑的时候多,那样无忧无虑。
只有她才像是一束霞光照进来了般,照进他生命里。
可如果在南华山的时候,她真知道了他是天之邪,他会留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吗?
这个答案恐怕连天之邪自己都不确定。
他一直觉得为了魔尊大业,为了有朝一日魔界能一统六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
“护法,你对那个抓回来的南华门的那个女弟子有兴趣是不是?我这里有一瓶好东西,只要让她喝下一点点,就会让她坠魔。”
慕玉接过了这属下手里的瓶子,问。
慕玉:这东西会让她痛苦吗?
“护法,这是什么话,哪个修仙者沾染了魔气之后会不痛苦的?不过,这有什么?”
“护法,你想想只要她坠魔了,她就再也回不去南华山了,到时候还不是随你摆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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