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奔向群星的璀璨

“在叶秋同学用某种说法说服二人后，便在他们离开过后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先行点燃洒在地上的汽油。”最原终一一边梳理案件的经过，一边镇定自若的分析。“而那之后，王马和百田又决定在现下的案件基础上增加两个现场，为的就是达到「案发现场」不明的效果。从开启森万同学研究教室的手法来看，我们不难断定这是王马布的局，而百田则是借走摆放在叶秋同学的研究教室里的程序编辑书，以此来操控计算机室的电脑。”

“布置完现场后，二人再度躲进放浪铁金刚内，并且在学级裁判上伪装叶秋同学还活着的假象。这就是，三个人合作布下的「被害者数量不明」，「凶手真实身份不明」，以及「现场不明」诡计的全貌……”最原终一以手掩面，但他那对金色的瞳孔中却只有呼之欲出的坚毅。“这场案件的凶手，自始至终都只是「超高校级的犯罪心理学家」叶秋熹……而坐在放浪铁金刚里的人，既是案件的共犯，却也是本案中唯二的幸存者，对吧？「超高校级的航天员」百田解斗，和「超高校级的总统」王马小吉……！”

审判场上，没有一人说话。众人仿佛都被最终的反转或是层见叠出的诡计所震慑，久久没有搭话。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机望，他停顿了一下，才用稍有惊讶的语气说：“听刚才最原的推理，幸存者应该是这两个人没错……”

“最原同学原来是这样想的吗？还真是异常精彩绝伦的推理呢。”即便如此，叶秋熹的口吻依然波澜不惊，听上去依旧游刃有余。“这样的确说得通，但这个推理的根基却建立在「先行点燃地上的汽油」。的确可以这样做，但放浪铁金刚的离开速度，可比火燃烧的速度要快得多啊？”

“如果里面的人是百田，那么他应该会立即跳出来承认才是。”春川魔姬单手托颔。“也就是说，本案还有被我们忽略了的地方。”

梦野秘密子则冷汗涔涔地说：“难道……事到如今，最原的推理其实错了吗？这场案件里存在的伪证……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

不对……不可能。这就是整体事件的真相。

最原终一默默思考。因为根据他对百田解斗的理解，他之所以这么顽固的想要隐瞒真相，就是代表这个计划不止是赢过黑白熊，还有另一个目的。

赤松枫和森万香织从刚才起便没有再说话了。尽管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沉浸于失去友人的悲伤，但从刚才起，赤松枫就一直在朝他使眼色。那神情，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却无法言说。

“不过，就算答错问题应该也不大。”放浪铁金刚那边顿了顿，淡淡说道。“反倒是黑白熊，你到时候又会做出什么抉择呢？如果就连你都弄错了正确答案，你就无法处刑任何人吧？那时，不止是我们布下的局面替我们赢得胜利，这场荒谬的自相残杀游戏也该失败了。”

原来如此……！

最原终一顿时明白了赤松枫的意思，以及这个计划的另一个目的。但他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让游戏「失败」？黑白熊也可以随意更改规则，真的有办法让这场游戏失败吗？

面对威胁，黑白熊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并表示他绝对不过弄错。因为，他可是有「超高校级的侦探」的推理啊。

“等一等，在进入投票时间之前，我有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跟大家说……”重拾信心后，最原终一笃定地说。他倏然别开视线，略有生硬道：“抱歉，叶秋同学……身为侦探，我无法再继续为你们所布下的伪证说谎了。大家对不起，一直在说谎。”

这下，轮到黑白熊愣住了。“……啊？”

“其实……在去过被焚毁的机库后，我曾在叶秋同学的研究教室内看到她和王马……”最原终一微微挑眉。“而我正好撞破了他们二人的商讨现场……所以王马在那时威胁我说，如果把计划的详情泄漏出去，他就杀死除叶秋同学外的所有人。因为如果有我的目击证词，很快就会知道究竟哪些证据是真的，而哪些证据是假的，这样学级裁判就不精彩了。可是，我已经受够了！没办法继续说谎了！所以……我要说实话。叶秋同学并没有死，而我则一直没有看到……百田。不会错的，真正的死者是百田！”

“喂，最原同学……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黑白熊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刚才我也说过了吧？你们不会被我当成「附属品」。如果你们答错，还是要乖乖接受处刑喔？”

“我……没有说错。”最原终一秉持立场。“所以……拜托了，大家。根据我的目击，那个加压机的视频是真的才对……而按下加压机的凶手，正是王马！”

“够了！住口！”

最原终一话音刚落，百田解斗那爽朗的声音顿时从放浪铁金刚内传来，响彻了整个审判场。只见他单脚踏在舱口上，潇洒却随意的将外套搭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你们答错，而黑白熊答对，你们不就得接受处刑了吗？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想必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拼命守护的一切因自己而消散吧。所以……够了。王马，我们就到这里为止吧。”

见到是百田解斗，春川魔姬的激动简直溢于言表：“百、百田……！”

“连所有伪证都推理出来了，真不愧是大家呢。”出乎预料的，尽管放浪铁金刚已然开启，但叶秋熹的声音却已然能够从中传出。“大家辛苦了。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还真是抱歉……”

“师傅？”森万香织仿佛找到了新的希翼。“莫非师傅其实还活着……！”

“非常遗憾，香织，因为最原同学的推理完全正确。”听她的声音，她似乎苦笑了一下。“「我」不是「她」，我只不过是经由百田同学和王马君重塑程序世界的数据后创造的AI。”

“终一，你的推理没错。你真是厉害。所以，你只要相信你的推理就行了。因为你是个侦探啊。”百田解斗打量着别开脸去的最原终一，认真地说。“对了，我们还是先别去打扰王马了……毕竟从叶秋对他的理解程度来看，这家伙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从审判开始起，除了特别重要的转折点外，他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唔噗噗……我能理解各种跟同伴久别重逢的心情，但在无聊的煽情情节开始前，我们可以先投票吗？”黑白熊在一旁冷冷的窃笑。“进入清白者和凶手命运的分歧，紧张又刺激的投票时间吧！！”

“……这种案件，也需要投票吗？”赤松枫皱了皱眉。

“你可以选择不投票，赤松同学。”黑白熊依旧在笑着。“但是后果自负喔。”

“嗯……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大家还是把票投给我吧。”叶秋熹也显得困惑极了。“因为动手的人是我没错。”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漫长的投票时间终于结束了。

“但说起来，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乱来。”像是有意活跃气氛那般，叶秋熹开口了。“真是的……百田同学先是提议干脆制造「现场不明」的诡计，不然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而王马君也在之后提议，索性弄成「被害者」跟「凶手」身份不明，数量不明……乱来就算啦，我还得帮这两个家伙布置心理误导跟伪证，还有讲解我的电子产品的使用方法……”

“百田……为什么？明明一直说不可以自相残杀……你为什么还要主动协助这个计划？”春川魔姬低垂着头，语气平淡的质问。“我……一直相信……你绝对不会参与这种事……”

“关于这一点，我会好好解释。虽然大部分都跟终一说得一样。”百田解斗挠了挠头。“其实，我们在厕所的那段对话……是演的。在你走后，叶秋把解药给了我，再加上她之前没有从赢得的赌局中向我们索要任何东西，她就命令我们跟你们一起好好活着。”

“我们……都被真正的主谋耍了。”赤松枫深吸一口气，恍然间意识到什么。“春川同学之所以去机库，是因为主谋让我们回想起了「绝望残党」的事件，促使我们跟他敌对。”

“喔，说到那个回忆灯，我因为没有被照到，所以并不清楚详细情况。”百田解斗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绝望的残党」到底是什么，但我觉得……王马不是那样的人。尤其在听过叶秋的侧写之后，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欸，说来惭愧，其实一开始的计划根本就没有这么弯弯绕绕……”叶秋熹似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本来就是想让黑白熊做出错误的判断，不论是被害者还是凶手其实都无所谓。只要在最后公布身份，否定黑白熊的裁决，这场自相残杀自然而然的就不成立了。”

“而且外面的世界也是不真实的啊。”沉默许久后，王马小吉终于开口了。“大多数死亡游戏，都是建立在「让别人看」的前提上。如果没有「让别人看的意图」，就没必要遵守规则，甚至失去游戏的意义。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黑白熊才会积极配合我在程序世界提出的计划吧……也就是说，他很在意别人的眼光。既然这样，这场死亡游戏一定也是要给别人看的。”

“如果没有叶秋的证词，我恐怕会对这一点感到半信半疑吧……毕竟从化学的角度来看，外面的建筑物在经由电离辐射长达百年的照射下，是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百田解斗笃定地说。“如果那个「外面的世界」也是才囚学院的一部分，那么王马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而通过这次学级裁判，我发现黑白熊也不是可以随便违反规定，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被游戏规则束缚。所以他才会不能弄错被害人，而依靠终一的推理……”

“另一个主谋就藏在你们身边，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叶秋熹严肃的补充道。“同时，我并不认为「回忆灯」所带来的回忆精确，这一点你们需要多加确认。”

“你之所以会这么说，纯粹是因为这份记忆带给你负面影响了吧？”春川魔姬不置可否的反驳。“虽然知道王马的计划了……但是，百田为什么要参加这种计划？明明王马都那样对你了，还是因为叶秋救了你一命？”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要是我师傅就这么放任不管，你就是凶手！”森万香织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什么叫为什么百田同学要参加这种计划？我师傅可是死了！你、你……！”说到最后，她严词甚至没有出口，便已先泣不成声。

“春姬，不要这么说。就像我之前提到的那样，我们对王马有很多的误解。而且这家伙的小聪明算得可精细了。”百田解斗只能无奈叹息。“而且……叶秋说得对。真正做到把所有人都当成同伴看的人，只有赤松。我主要还是……是被王马「终结自相残杀」的想法说服了，才主动参与这个计划。”

“王马君，不用在意春川同学的话。这都是误解造成的，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与此同时，叶秋熹小声的在放浪铁金刚内同王马小吉说。“王马君最有意思啦。从今往后，有了百田同学的帮助，你们一定能成功找到主谋的！还有，扮演反派和英雄的戏码也该结束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坦坦荡荡的做自己难道不好吗？”

“熹酱，虽然中庭的那行字是我填下的，但我其实不喜欢这个世界，唯独想念你。这是不是谎言？也许有谎言的成分在里面呢。”王马小吉冷不防这么说道，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他虽然在跟眼前的人说话，但二人实际所在的距离，实则非常遥远。

“……王马君完全就是在欺负我无法透过手机摄像头看清你的微表情嘛。”身处另一段的叶秋熹不满的嘟嘴。“不过，能不能看到应该已经无所谓了吧？毕竟我相信王马君嘛。”

“……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啊。”王马小吉低着头，使人难以辨别他的真实表情。“初次相遇时，你是第一个没有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恶语相向之人呢。不管如何被我捉弄，如何被我怀疑，你依然保持着初心……你是第一个愿意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依然相信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为了我而改变原本自己的人。不论何时，你都愿意花时间陪伴甚至是听我倾诉的那个人，以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就算明知是谎言你也会悉心琢磨背后的每一个的用意而非一笑了之……你本就不是一个无聊的人。”

这是他一直没有回答的，她问出的「王马君为什么会喜欢我」的问题。

“我不是「她」，所以我给出的答案也只能供你参考。”叶秋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说夜至姐跟路美姐的离开封闭了我的内心，那么王马君就是第一个叩响这扇封闭的大门的人。你的到来让我清晰的认知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是一昧的遵循他人的观点，有时秉持己见是必要的。虽然说不清楚我到底是在航海结束后喜欢上王马君的，还是在西海道受伤时被王马君救了一命后喜欢上王马君的，或者二者都有呢？”说到这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王马君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西海道那里呢？”

“在你跟秋子酱还有美宥酱从游乐园分开后，我对你的告白是真心的喔。不过那个时候我带着面具，你没看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王马小吉回答道。“以此为前提，我之后的行为就说得通了哟。那天你从西海道折返学院时，我可是听到你的喃喃自语了呢，所以才跟过去，想看看你运用犯罪侧写的模样。”

闻言，叶秋熹顿时目瞪口呆：“不得不感叹，王马君的行踪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连我都没注意到。哇塞，居然骗了我那么久喔！到头来我一直都是一头雾水嘛！”

此言一出，她立即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毕竟这番话终究还是让「她」听到了，而非原本的原本存在的「叶秋熹」。换句话来说，这个谜题，亦或是这份思念，早已被隔绝，永远无法传达到了。

然而这时，却发生了变故。好不容易跟最原终一等人和好如初的百田解斗，忽然开始剧烈的吐血。显而易见的，他的病情恶化了，而眼下的众人却束手无措。

“百田酱，这个仪器你拿去用吧。”手忙脚乱之中，王马小吉则将一个仪器递给百田解斗。面对众人困惑不解的目光，他则是眨了眨眼，然后道：“喔，这个是叶秋酱之前特意拜托入间制作的能够吞噬细菌和病毒等入侵体的仪器哟。如果百田用了这个，说不定就能好起来了呢。”

“哎，真是帮了大忙了……咳咳！”百田解斗一边咳嗽着，一边接过了王马小吉递来的仪器。“你们……应该没人需要这个了吧？”

“百田，你在说什么啊！”春川魔姬急切地说。“我们大家都不需要。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你的病！你可是要没命了啊！”

“哎，说了这么多，我已经看得厌烦了哎。”黑白熊颓废的躺在一旁。“呐，我们可以开始处刑了吧？”

“处刑？”森万香织直接站在原地。她回想当下的情况，顷刻间便如临大敌，上前一步：“你、你到底想怎样……！我师傅已经死了！”

“嗯？森万同学在说什么呀？”黑白熊故作不解的歪歪头。他随即指向那个手机上的AI，阴森森的捧腹大笑：“「叶秋同学」不就在这里吗！不过，想要处刑的话，就得把她还原成跟真人一模一样的外貌跟体质呢！”

“什……”

这下不止是森万香织，赤松枫，最原终一，王马小吉，百田解斗等人顿时都愣住了。从疾病中恢复过来的百田解斗更是直接上前一步，大喝道：“你给我适可而止……！”

“说到底，无可取代的生命到底是什么啊？”黑白熊无所谓的笑了笑。“真正的叶秋同学早就死了啊？这个AI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再说了，叶秋同学的案件可是罕见的自杀耶？既然如此，我们处刑她的AI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唔噗噗噗，百田同学，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刹那间，五架放浪铁金刚瞬间从天而降！伴随着黑白熊仔们戏虐的问安声，黑白熊那边的武力顿时产生了压倒性的转变。眼见百田解斗有危险，春川魔姬毫不犹豫的举刀上前，无所畏惧的挡在他的身前。

她直言，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因此，她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

“嗯，正如黑白熊所说，我只不过是一抹来自过去的幻影。”怔了半晌，叶秋熹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以平静的口吻叙说道。“请不要再为我感到悲伤了。没关系的，或许一开始就是这样。但记忆里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间，不可能永远保持最初的样子。王马君，也正如我跟你所说的那样，我能在那个世界生活，跟你聊天，喜欢上你，都是我自己自愿作出的选择。我没有失去任何东西，我获得的东西，全都在自己的手上，能与你相遇，我很幸福。所以我愿意为守护这样的感情而献身。”

“对于从这场自相残杀中存活下来的你，跟我在那一年度过的时间或许只是你人生的短短一瞬，那么我也许可以尝试将这一瞬间，刻画在为你开辟未来的一瞬间吧。很多事情是不能自己掌控，即使再孤单再寂寞，也要继续走下去，不许停，也不许回头喔！”尽管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她的眼角似乎有泪水划过。“赤松同学，跟你合奏的约定无法再实现了，真的很抱歉。最原同学，从今往后寻找真相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不能再跟你一起合作推理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真相。百田同学，谢谢你愿意在那时聆听并相信我的侧写，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领导者喔。香织，一直以来很抱歉，我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跟你闹得不愉快，是我太小气了，但今后，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找到真相然后离开这里。”

“王马君，你也不必再对自己说谎了。要注意别再喝太多葡萄芬达了哦。”千言万语，汇聚到口边却成了短短一句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话。“谢谢你们大家，以及……永别了。”

“唔噗噗！那就让我们卯足全力开始吧！”黑白熊的笑声令人感到不寒而栗。“我为「超高校级的犯罪心理学家」叶秋熹同学准备了一个特殊的处刑！”

-【处刑】愚者的游行-

处刑开始，黑白熊将一根麻绳套在叶秋熹的脖颈上，然后将她带入了一张有着不同道路的地图。

刹时，一个游戏的规则牌出现在叶秋熹的头顶上方：她只需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一次侧写，就有掷骰子的机会。如果超时，那么黑白熊将会代替她决定行走步数与道路，也会降下额外的惩罚。

看着前方的出口，叶秋熹下定决心想要到达那里。刚开始的侧写还很顺利，可当她到达地图的其中一个岔路口时，黑白熊给她的侧写线索却充满了谎言和涂改的痕迹。好不容易还原案件、完成侧写的叶秋熹抬头一看，却发现时限已经过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左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她强忍疼痛，想要继续往前走，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瞟到了朝她扔刺刀、此刻正狞笑着的黑白熊。可还没等她迈开步伐，她又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了起来——她颈上的麻绳因为她的失败而往上提了些。

经历过这一次挫折后，叶秋熹前行的道路就越来越坎坷了。之后的侧写所充斥的谎言越来越多，需要耗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没走几个回合，叶秋熹就已经遍体鳞伤，甚至到了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血痕的地步，更不用说黑白熊还特意在刚才的岔路口给她挑了距离终点最远的道路；与此同时，她颈上的麻绳也越提越高。

无数次挣扎过后，体无完肤的叶秋熹终于挣扎着来到了离出口差一步的前方。可这一次，黑白熊给她的侧写却和之前给她的不太一样。这次的侧写叶秋熹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全部是她亲手犯下的罪行，但资料内却有些许改动。换言之，这是在逼迫她指认错误的凶手。

不愿指认凶手的叶秋熹选择停滞不前，反正不论黑白熊决定的步数是多少，她都能到达终点。可下一秒，更剧烈的疼痛贯穿了她的腹部，身体也在向前移动一步的瞬间被提向比之前高许多的半空中，和之前的“统计学数据”不符。被窒息感团团包围，在黑白熊故作惊慌的戏虐目光下，她痛苦的用手死死锁住脖颈处的麻绳，眼泪止不住的从充血的眼眶流出来。随后，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双手也终于慢慢从脖颈处垂下。

泪水与鲜血顺着她下垂的双手滴落在地，她死在了出口的正上方。

展示处刑的大型屏幕闪烁着，在处刑结束的那一瞬间，承载AI的手机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坠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手机恰好砸中了下方的机望，甚至砸掉了他头上的呆毛。

死寂。一切都只有死寂。此刻所留的安静与宁静，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离开审判之祠后，至少有三个人不见了踪影。

——是时候结束这场自相残杀了。

——也必须结束这场自相残杀了。

王马小吉能明确感受到，他们距离「主谋」已经越来越近了。

——是时候让这一切都结束了。

黑夜之下，森万香织看向镜中的自己。她的眼神是那样坚定，但海蓝色的眸子中，却只是心碎和悲哀混杂过后的平静。

她伸手，摘下了束缚自己金发的发簪，任由一头长发披散而下。

——Am I really your knight in shining armor, who’ll sacrifice myself just for your sake with no fear? But then, why do I look like the one who created this gallery and picture, that what gave you your despair?

第五章 随水流逝，言语爱憎 完

静寂者：叶秋熹

酷爱咕咕咕的舞雪称醉：“没有爱也没有青春的旅途终将伴言语爱憎随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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