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踏入了开启的新走廊。来回拐了几个弯后,我们先是顺着新出现的楼梯上攀,但随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也就是新开放的校舍四楼,却透露着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在这里,灯光昏暗,就连地板都呈深褐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怨灵的手臂从中伸出,狠狠抓住我们的脚踝,然后把我们拖入地狱。
……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饶是有不少人跟着我们来到这里,才没有越看越觉得吓人。在四楼的走廊没走几步,最原同学便在拐角处发现一扇看似不起眼的大门。如果细看,就会发现有三间同样的大门。在他推开其中一扇门的刹那,映入我们眼帘的便是借由烛光微弱摇曳的灯火才勉强能辨别、除了灰尘外就空无一物的房间。
“这房间真令人毛骨悚然啊……”最原同学的面上渗出些许冷汗。“而且里头又这么昏暗。”
“哈……这么说来,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绫辻行人的《钟表馆杀人事件》呢。”有意活跃气氛,我也打了个哈哈。“古峨永远大概就是被关在这样昏暗的钟表馆内度过余生的吧?”
“这么看来,有阳光的才囚学院就是黑白熊最后的良心了。”香织挑了挑眉。“如果真的被关在钟表馆那样的地方,我恐怕会疯掉。”
“大家振作一点,我们可不能在这种地方就退缩。”显然,我的话题非但没有让大家放松下来,反而陡增了一丝诡异的气氛。赤松同学摇了摇头,将那些自己吓自己的想象抛出脑海后才道:“这种时候如果有柴可夫斯基的《斯拉夫舞曲》,应该可以好好缓解压抑的心情呢。”
“咳咳,我的锅我的锅。”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面颊。“好端端的提什么《钟表馆杀人事件》……”
“那个,赤松同学,”最原同学低头看了看脚下,有些不确信的说。“我总觉得……这里的地板踩在脚下好像摇摇晃晃的……”
“啊……这里的地板没有用钉子钉死喔。”闻言,狱原同学开口解释道。“好像只是把地板放在用来支撑地板的横木「横梁」上面而已。”
赤松同学轻轻蹙眉:“这应该就是脚下不稳的原因了吧。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狱原同学。”说罢,微微一笑。
“这是绅士该做的事情!”狱原同学报以腼腆的笑容。“不过,地板之间靠得很紧,而且每块地板都有一定的厚度,想必够牢固……不至于发生脚下突然踩空的情况才对。这一点大家应该可以放心。”
“……这句话听上去很像flag呢。”香织叹息道,眼角的余光瞟过房间的某个角落。“啊,这个房间的角落有些许缝隙,最好还是不要靠近那里为妙。”
“说起来,还真是令人在意呢。”赤松同学打量着旁边几道相同的门,若有所思的说。“这三个空屋的布置都一样呢……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真是令人在意。”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对此,我只能无奈的耸肩。
没过多久,我们便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尽管这间房间的布局和外面大同小异,但朴素大方的布置却透露着民间的烟火气息,甚至还有一种能够让人追溯到过去的错觉。位于纵横交错的楼梯下,最底层的展览柜中,则收纳着不同的雕像和过去人们的生活用品,活像大型的博物馆或者资料馆。
“……这里好像是我的研究教室。”真宫寺同学在看到这里后,显得尤为高兴。“也就是「超高校级的民俗学者」的研究教室……实在是妙到我的脸都歪啦。就算大学的研究室也没办法凑齐这么多资料呢。”
“啊,莫非那个是……”瞧真宫寺同学对其中一个摆放柜激动得颤抖的模样,香织先是微微蹙眉,随后略有诧异道:“笼中之子?居然连这个都有?”
“笼中之子?”赤松同学在听到这个名称后,显得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啊,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当年我在法国艺术学院学习作画的时候,老是有偶然跟我们提到这个。”香织俏皮的眨眨眼。“我只知道是用来唤灵的术士,具体是这么进行的我就不清楚了。”
谈话期间,最原同学则找到了一把摆在研究教室的刀。乍看之下,那刀似乎是由黄金制成的,不过如果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那不过是表面镀了一层金箔的刀罢了。就在真宫寺同学给我们讲解有关这把刀的民俗历史时,王马君却忽然出现。他先是挤到我们和真宫寺同学之间,然后擅自从橱窗中取出了那把刀。“哇,好帅的一把刀啊,借我看看!”
“等等,王马君!”我赶忙出声制止。“这样对真宫寺同学来说很不礼貌——”
真宫寺同学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等等,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乱碰——”
“啊,不要紧的啦!我这个人和妖精差不多!”面对我们二人的制止,王马君只是天真无邪的笑了笑,然后从刀鞘中拔出了刀。“……至少在个性上是这样!啊,这把是真刀喔。也就是说,刀是真的,只是上头镀了层金箔而已吧。”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倏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来。“原来如此……或许可以当凶器用呢。”
“真是差劲的个性……”香织似嗔似怨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师傅你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他」。对此,我只能红着脸别过头去——不要老是提这一茬啊!
“王马……那可是非常贵重的资料喔?可以请你不要这样随便把玩吗。”身为民俗学家并且知道物品价值的真宫寺同学显而易见的生气了。“……不然小心我抽出你的神经喔?”
“咦?!”赤松同学显然吃了一惊。“那、那个……真宫寺同学,虽然王马同学这么做的确不对,但是也不至于做到那种地步喔?”
“我、我知道啦……别说那种吓人的话啦……”被真宫寺狠狠斥责的王马君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他把刀收回刀鞘中,递回给真宫寺同学。“呜哇!手都变得黏黏的了!原来那层金箔那么容易调喔!镀金真刀果然猛耶!”
气还没消完的真宫寺同学在解释这把刀已经足以成为古董的同时,又恶狠狠的威胁了一把王马君。这件事不了了之后,他却又在另一个展览柜中发现一本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文献记载。“这可是汇整了大约200年前灭亡的「笼犬村」历史的书啊。笼犬村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村民们使用独特咒术和咒语的种种事迹……当年的领主就是因为畏惧他们神奇的力量,才会下令灭村的……当年村里唯一幸存的少女,用了一辈子时间偷偷完成了这本书。也就是说……这全部……都是她亲手写成的……这里头倾注了遭到灭村的怨念,是世上仅有一本的珍贵书籍啊……!”到最后,真宫寺同学已经越说越激动了。
“啊这,这已经逐渐玄学了起来……”虽然不是不能接受,但这些跟神明鬼怪有关的东西,我还是不能理解,甚至还有端联想到《咒术回战》——但这可能对真宫寺同学不太尊重?
“对了,赤松,叶秋,还有最原……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死者的话吗?”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真宫寺同学忽然叫住了我们,道出一段匪夷所思的话来。面对我们的疑惑,他只是静静解释道:“刚刚我拿着的那本「笼犬村文献」当中,记载着只流传在那座村子的特别咒术仪式。其中我特别有兴趣的,便是刚才森万同学提到的叫做「笼中之子」的降灵术……那边的那尊狗木像和铁笼,就是那种降灵术中使用的器材。既然如此……想不想试试?用「笼中之子」来和死者对话如何?”
和死者对话?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因为……我,真的想再见她——再见夜至姐一面。如果不是已经「死亡」,她怎么可能会杳无音讯的消失那么多年呢?
但仔细思考过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比起我的一己私欲,我相信大家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想问死者。
“不、不用了……”面对这么突兀的提议,最原同学理所当然的拒绝了。“我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没有兴趣。”
“等等……能和死者对话就意味着……”赤松同学明显联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赶忙追问道。“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问白银同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呢?”
“我觉得就算真的能和死者对话,白银同学也不会告诉我们才囚学院的真面目是什么。”香织不咸不淡的说道。“自相残杀还在继续,就说明她可能真的只是真正幕后黑手的一枚「棋子」……就算问了她也未必会回答我们。”
“……”赤松同学陷入了沉默。她低下头来,在斟酌香织的话后才勉强扯出笑意来。“森万同学……说得不错呢。”
“没错,就算真的能和死者交谈,我目前……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原同学叹息道。“我只想和死去的人报告,说「我们成功逃离这里了」而已。”
“呼呼呼……真是美丽的决心啊。”真宫寺同学干笑几声。“不过,或许你们说得也没错。抱着玩票性质的心情召出死者,那才算是对死者的亵渎啊……”
离开真宫寺同学的研究教室后,我们再度回到那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走廊。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另一扇大门。光从氛围来看,这扇门像是和美术有关的研究教室,也不知道究竟是夜长同学的教室还是香织的教室。
得看过里面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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