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愿的心脏险些从胸腔里跳出来。要说眼前的场景,也当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那种阴森气氛下压抑的恐怖感。
她想呼唤天海兰太郎的名字,却奈何自己实在是太过紧张,当下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而眼前的场景,属实将所有人都屏紧呼吸,率先镇定下来的人则轻轻扯了扯其余人的衣物,示意他们最好慢慢离开。
也许是众人撤退的步伐过于有条不紊,亦或是天海兰太郎几乎没发出半点声息,那个原本也慢慢顺着楼梯台阶往下爬的“尸体”,忽然就那样停住了。半晌,随着“咔嚓”一声破布被扯裂的惊悚声响,那具尸体的左臂,在众目睽睽之下滚落了楼梯。
终于察觉到其余几支队伍存在的天海兰太郎先是轻轻对身后的几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出声,然后才慢慢跟着几人的脚步一齐退开。矢藤美宥战战兢兢的拽住特原秋子的袖口,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定睛一看,那具“尸体”竟然身着一袭血红的嫁衣,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刺眼。由于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它的面部,所以这具“尸体”的真实样貌众人也无从得知了。对手上的伤口置若罔闻般,那具尸体步伐扭去的爬下阶梯,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声音,一边从地上粗暴的扯起自己掉落的手臂,用沾满人体组织碎块的粗绳将它们缝到关节的连接处。
就这么反反复复几次,众人已经跟着七海千秋等人的脚步退到了医院的另一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羽生纯夏在发现那间空房间后登时双眼放光,待天野愿进去后,她更是目睹雾切响子小心翼翼的将厚重的大门锁起,才敢瘫倒在地。刹时,她才发现,尽管医院的气温极为底冷,羽生纯夏的后背也已被自己的冷汗浸透。
“秋子,我要回家呜呜呜呜。”原本心理防线就没怎么建好的矢藤美宥此刻早已吓破了胆,饶是刚才仗着人多势众才没有吓得拔腿就跑。此刻她也顾不得那许多,在确认自己安全后才哭哭啼啼的抱怨起来,往日里冷静的法医形象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样看来,我们要找的被害人,应该已经遇害了才是。”整顿好思绪后,雾切响子淡淡的扫视着厚重的大门,单手撑腮,若有所思。
“嗯……”最原终一点点头,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穿着红色的嫁衣并且成了那副模样……恐怕真的遭遇不测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它应该就是我们的敌人了。”北川实香扬起双眉,语气冷淡的说道。“且看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吧。但话虽如此,天海同学在这里是发现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数道视线便落在了天海兰太郎的身上。见状,天海兰太郎先是警惕的看了看锁上的大门,在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才道:“嗯。在我破解谜题来到这里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调查这所废弃的医院。不过,”说到这里,他稍稍停了一下,在揉了揉自己略有疼痛的眉心后,才满脸严肃的颔首道:“在进入二楼后,原本没有风吹过的手术室内,窗帘却自己动了起来。”
当天海兰太郎来到二楼后,才发现这里的中央居然是一间单独的手术室。陈旧的木板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名来历不明的不速之客所带来的重量而坍塌。
手术室的中央果真有一张病床。白色的床单就那样轻飘飘的覆在单薄的床板上,在摇曳的灯光下,仿佛轻轻一捏就会如陈旧的老纸般支离破碎。在暗淡的灯光下,床上凸起的异物和周围斑驳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可当天海兰太郎走向它的时候,窗户上悬挂着的窗帘却忽然飘忽不定的动了起来。可这二楼既然没有风,窗帘又是怎么动起来的?
“妈的,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原本靠在毛玻璃上的羽生纯夏觉得自己再这么被吓下去,铁定要疯,赶忙摆摆手,示意天海兰太郎不必再说下去了。“天海giegie你别说啦,你再说我马上就要没了……”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发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聚集在了她的身上。除了旁边和七海千秋在商量溜鬼对策的特原秋子外,室内俨然陷入沉默:
“七海前辈,我认为我们应该想点对策才是。如此看来,那具尸体应该不单单是游戏内已知的监管者,应当先找一个障碍物多的地方试探它一下。”
“嗯,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哦。毕竟在这种普通的追与逃的密室中,应该有很多供玩家躲藏的地方才是,关卡也不是特别的难……”
兴许是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就连特原秋子和七海千秋也停下讨论声,忽然也直勾勾的看向羽生纯夏。羽生纯夏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怵,不禁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哆哆嗦嗦的说:“怎、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此言一出,就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知怎的,一股凉气却忽然自她背后油然而生。羽生纯夏狠狠的抽了一口气,随后战战兢兢的回头,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
原本模糊一片的毛玻璃上,竟赫然出现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几乎整个都贴到了毛玻璃上,下颚撕裂的几乎已经脱落,只剩满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正发出“咯咯”的声音;它的全身上下也早已扭曲得不成人形,有一只眼珠甚至顺着眼眶掉了下来,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我的妈妈呀——!!!”
和这恐怖的景象来了个亲密接触的羽生纯夏算是彻底吓破了胆,此刻也顾不得那许多的她更是一个反射条件的跳起,吓得一把抱住了距离她最近的赤松枫。也在这时,毛玻璃上的人脸忽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一百倍的笑脸,随即忽然消失不见!
但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下一秒,伴随着凄惨凌厉的嘶哑哭声,那个恐怖的人脸竟然就此穿墙而过,朝着众人飞来!
矢藤美宥吓得闭上了眼睛。可随着分秒的流逝,她所想象的恐怖画面却并没有来临,只得颤颤巍巍的睁开双眼。抬起头来,却同样对准了些许人员错愕的眼神。苗木诚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当下则是指着矢藤美宥身后厚重的大门,不确定的说:“它……穿墙而过了?”
“不好…!”一旁的森万香织在听到苗木诚的话后,忽然面色一凌,伸手就去拿放置在自己身后画板中的双花剑。随后,她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咬牙,一跺脚,道:“唉…真是的,狗美宥你们几个退远一点!还有师丈也是!”
森万香织的举动显然非常有先见之明。下一秒,原本厚重的大门忽然传来“咣咣”的猛烈撞击声,随着凄厉的哭泣声,这种大门竟然应声倒地!刹时,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从外面嘶吼着破门而入,直直张开它的那张血盆大口,竟然就此对着森万香织的玉颈处掐去!
“嘁。”不满的啧了一声,森万香织临危不惧的向后一撤,灵巧的躲开了扑面而来的怪物。但听“哧”一声干净利落的脆响,森万香织左手中的花剑竟然就此贯穿那具“尸体”的咽喉,顺着它的后脑笔直刺出!
这时众人才得以窥见,穿着红色嫁衣的人竟是一个男子。那男子怒目圆睁,一双怨毒的双眼永远维持在了他死后的模样,充满了不甘与怨恨!他就那样凝视着森万香织半晌,忽然疯了一般的靠近,居然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浑然不知!
森万香织心下一惊,当即对着这具“尸体”就是一脚,在把它踹到毛玻璃外后才肯罢休。惊奇的同时,她又不免疑惑:这穿着嫁衣的人,怎的是个男子?
“不行,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出路才行。”北川实香看着森万香织在毛玻璃上踹开的那个口子,沉声说道。只见毛玻璃外的沼泽上,竟赫然伫立这和这名男子情况如出一辙的行尸走肉,此刻被森万香织那一踹吸引了注意力,都纷纷朝着这医院聚集而来。
“总、总之我们分成两批人,一部分调查楼上一部分调查楼下!”羽生纯夏手忙脚乱的拉着赤松枫和小邹洵洵子朝着医院内跑去,简直都快被这逼真的3D投影吓哭了。
“欸~但是天海刚才不是去过楼上了吗?”面对手忙脚乱的羽生纯夏,王马小吉先是以平静的语气喊住了她,随后一本正经道:“羽生还真是容易慌乱呢。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应该先从一楼开始搜查吗?”
“对对对吉总你说得都对!”羽生纯夏哭丧着脸,只得又拉着二人从刚刚落脚的地方跑回来。可她就这么一跑,昏暗之中竟然撞到了某个人,而那人也就此摔倒在北川实香的旁边。“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北川实香不禁挑了挑眉。随后,她又半弯下腰来,超那人伸出手,关切道:“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啊……我没事。”那人说着,却是自己慢慢站了起来。“能听到「超高校级」这么说真的是很感谢……”
“没事就好……等等,好家伙,怎么是你啊!”北川实香刚听到那人的声音,傻眼的同时脸上的笑容也立马就凝固住了。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很快辨认出了不小心被羽生纯夏撞到的人的身份:和她同班的狛枝凪斗。
联想到江崎曦,北川实香顿时觉得自己危字当头。刹时,她不由分说的扯着狛枝凪斗的外套,就把他往里面拖。她一边拖,还一边硬着头皮碎碎念:“狛枝同学啊,教主啊,现在超高校级不超高校级真的都无所谓了,还是赶紧跟我们走吧,不然你要是云里雾里的出局了,出去后江崎非得把我们这一班人统统宰了做实验不可……”
“矢藤美宥!!”站在窗外的森万香织忽然喊住了正欲离去的矢藤美宥。她收起手中的花剑,一个飞跃来到了毛玻璃的碎口前,道:“你身上有没有金属钾?”
“你当我是哆啦A梦?!”矢藤美宥骂骂咧咧的说道,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存放药剂的柜子上一个标注“金属钾”的瓶子。她把那个瓶子拿下来,不由分说的塞给森万香织:“柜子上就有!不过能不能用就不知道了。”
“赌一把。”森万香织咬咬牙,一把将连带瓶子的金属钾一起丢进了沼泽。刹时,破碎瓶子中的金属钾顿时流出,和沼泽内的水产生了化学反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所有聚集在毛玻璃外的行尸走肉登时被炸得尸骨无存。
“芜湖好耶!”森万香织和矢藤美宥大喜,便就此击掌以示胜利;特原秋子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道:“理科生大获全胜!”
北川实香也停住了脚步,清了清嗓子后则恢复了她往日里冷淡的模样。“所以狛枝同学有在这里找到什么吗?”
“啊,实不相瞒,”听到北川实香的问题,狛枝凪斗先是顿了顿,才笑道:“我刚刚在医院的另一个房间找到了一间地下室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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