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知何时,再度隐匿到了乌云之后。在一阵警笛的轰鸣声过后,负责当地案件的川田雄也警官也在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他面色凝重地看着鉴定科的成员敲碎湖面的冰块,再将尸体从里面捞出来后,才转头面向了最原终一等人。
他看着几人的装束,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无奈的正了正头上的警帽,有些无奈的笑道:“私立希望之峰学院的学生?以及枫林别馆的千金大小姐?”在打量了这仨人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羽生纯夏身上。见状,羽生纯夏敛了敛神,默默的吐了吐舌头,随即很快模仿川田雄也的声音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您好,我是准·超高校级的配音演员,羽生纯夏!”
“……”川田雄也看着这离奇的组合,不禁哑然失笑。像是为了缓解这四名年龄不大的目击者般,他先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后笑道:“这似曾相识的组合,我在去年也曾遇到过呢。”
“欸……您说的是叶秋同学跟王马同学吗?”回想起二人在临走前的叮嘱,最原终一也忍不住为这太过巧合的一切感到好笑。同样是超高校级的组合,又是同样的地点,这一切看来,未免都太过滑稽,甚至于无间中,透露出几丝诡异。
见川田雄也点点头,先前经历过相同事件的赤松枫也对当下这种突发的情况有了一定的免疫系统,此番这位警官既然递来了一个缓解心情的话题,她索性也接下了。“嗯,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兼同班同学哦!”
“这样啊。”川田雄也张了张口,想来跟最赤二人持以了同样的心情。羽生纯夏微微歪了歪头,又补充道:“确切的说,那个时候王马学长跟叶秋学姐也算是准·超高校级啦。”
小邹洵洵子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却选择了一言不发。见几人的表情已经从凝重恢复了过来,川田雄也不禁拉低了帽檐,道:“那么,既然各位的情绪已经平复了,我方便问几个问题吗?”说罢,侧身指向身旁的警车。
“嗯,没问题。”最原终一当即同意,浅浅的冲他点点头,神色间也逐渐显露出侦探独有的犀利。旁边,三位女孩也对视一眼,均勇敢的答应了川田雄也的请求。见四人都同意了,川田雄也便吩咐其余警官,挨个将他们带入警车,进行一些关于案件的询问。
与川田雄也进入同一辆警车的人是最原终一。川田雄也就那样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最终,他缓缓开口,询问道:“根据您的证词,您是第一目击证人之一的同时,也是枫林别馆的客人之一?”
“嗯,是的。”最原终一如是回答道,但却止不住的思考着他在警方到达前在案发现场周围做的调查研究。据他调查,渡边牧师的尸体之所以会不合常理的漂浮在冰面之下,是因为他的四肢在死后被冰壁卡住,留在了冰上。初步断定,牧师的死因是自杀,证据就是死者太阳穴上残留的烧伤痕迹——那是只有使用枪支射击才会出现的烧伤。
“那么,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又是什么时候?”似乎是留意到了最原终一的走神,川田雄也回过头来,虽然面带微笑,却不掩那炯炯有神的双目。
印象中,最原终一并未对渡边牧师与他人的对话格外留心,充其量是因为他在推敲小邹光一找到的暗号。但兴许是多年根据叔叔办案的经验使他在无形中形成了敏锐的洞察力,此番他稍一思索,倒也立即得出了答案。“我想,大概是在晚上7:30分左右。那个时候,我记得被害者曾与他的夫人谈话。”
“是什么样的谈话呢?”川田雄也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的夫人提出,要跟他的那位徒弟去这个明镜湖滑冰。”最原终一道,却像是又想起什么般补充了一句。“只是,那个时候,我就不曾在晚宴上见过他的学徒。”
“没有出现的学徒啊……”川田雄也一边将这些口供记下,一边若有所思的思考着案件的过程。随后,他又回过头来,道:“最后一个问题。最原同学,在牧师离开你们的那段时间内,你们可以为彼此做出不在场证明吗?”
“嗯,我想可以的。”最原终一点点头,却在思索到某个细节的时候蓦然怔住。严格来说,那并不算是“能为彼此做不在场证明”,但眼下他实在不想怀疑那个人。
不错,羽生纯夏曾在案发前离开过餐厅几分钟。
虽然那仅仅只是几分钟,但是如果去明镜湖的话,时间也足矣。只是,那个时候命案甚至都没有发生,就算她去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请帮忙调查一下渡边先生的那位学徒。”当最原终一回过神头来时,川田雄也已经来到了窗外,低低的跟其中一名警员耳语道。“调查一下他的不在场证明,以及下午他都去了哪里,为何不出席晚宴的原因。”
按照当下的情况来看,那名学徒的确是有着最大嫌疑的人物。他不仅没有出席小邹光一的晚宴,甚至连上午一直奔波在外的四人都未曾瞧见他的踪影。这样一来,警方会怀疑到这个人的身上也无可厚非。见川田雄也离开了警车,最原终一也打开了车门,准备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他。但不料他这么一下车,却恰巧听见了那位警员的耳语:
“很不幸,警长,您说的那名学徒,早在牧师死亡之前就被杀害了。并且,就连渡边夫人的尸体,也在明镜湖的湖底发现了。”
接受完警员询问的羽生纯夏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海边。她的双手绞了绞,又有些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踱步,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拨通了手中的电话,同时也向着枫林别馆的方向走去。
快接啊,快接啊,拜托了。
由于已经属于半夜的原因,她的手因为不安而有些颤抖,并且在心中祈求着对方的接听。幸运的是,在“嘟”的一声后,对方接通了电话。“喂?”
羽生纯夏沉着的心终于从嗓子眼提起了。仿佛抓到了希望一般,她压低了声音,道:“真是抱歉,在这么晚打扰你了。但是叶秋学姐,现在情况有些紧急,可以请你立即告诉我那所别墅的密室的解法吗?”
“欸?就算你现在问我……”毫无疑问的,这半夜忽然接到的一通电话简直让我感到一丝莫名其妙。但根据对方语气来判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非常严峻的事情。莫非……?我希望不是那个样子。“你听好了。这所别馆的密室虽然看似神秘,但其实解法非常的简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只需要在一些角落中找到尚未完成的九宫格,并且将这道数学题完成,那么密室就会自动开启。”
“谢谢叶秋学姐!”羽生纯夏不掩语气中的欣喜,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自己回程的脚步。我不放心她那边的情况,蹙了蹙眉,不假思索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要问我这个?”
“……”听言,羽生纯夏沉默了。半晌,她终于缓缓开口道:“对不起,叶秋学姐,这件事情我目前不方便透露。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说罢,不理会我接下来的话,羽生纯夏当机立断的挂断了电话。当她来到别馆前时,才发现小邹洵洵子不知在何时早已结束了审问,此刻正坐在别馆的前阶上,呆呆的看着远方。
“咋的啦,洵子?”尽管心下有些焦急,但看到小邹洵洵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羽生纯夏还是忍不住问道,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这外头多凉啊,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不好吗?”
小邹洵洵子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跟着羽生纯夏走进了别馆内。二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进入了大门后,小邹洵洵子才抬头,犹犹豫豫地说:“…羽生,你说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哈?”羽生纯夏对她的这番说词感到惊异,不禁挑了挑眉。“你在说什么啊?”
“因为……”说到这里,小邹洵洵子不由得低下了头,就连语气都不如以往那般硬气:“虽然先前经历了绑架,但我现在看到渡边叔叔的尸体……还是会忍不住的害怕。不管是你,还是最原哥跟赤松姐,遇到这种事情都显得非常的冷静。相比之下,我就……刚才我跟我妈妈说了这件事情,但她却说我不懂事,明明渡边叔叔死后是对我们家有利的,我却害怕成这个样子。”
“洵子,你感到害怕是正常的!”羽生纯夏双眉一挑,心下对小邹夫人的不满更是拉到了极点。“最原学长是侦探啊,他冷静当然是正常的;赤松学姐可是侦探的女朋友耶!再加上之前他们合作的那个西海道的案子,现在要是害怕就奇了怪了……”说到这里,羽生纯夏顿了顿,双眉却在不经意间皱了一下,随即又道:“再者,我可是超高校级的配音演员哦?我、我其实也害怕得很,就是因为职业素养而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可是……”小邹洵洵子依旧显得欲言又止。“这些我当然都明白……但你不知道,我妈究竟有多过份!”说到这里,她的头一低,声音更显哽咽。“说实话,羽生,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也替我感谢一下最原哥他们。但是,你也好,还是先前在绑架案后找机会安慰我的叶秋姐姐也罢,到我妈这里,就成了让我们家庭变得四分五裂的罪魁祸首……”
“……洵子啊,”听着小邹洵洵子的哭诉,羽生纯夏咬了咬唇,下垂的发丝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轻轻拍了拍小邹洵洵子的肩膀,道:“我虽然没有最原学长那样出色的洞察力,也没有叶秋学姐那样能够分析你内心的能力,更没有赤松学姐那样愿意开导他人的领导力与耐心。但我想说的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就好了,就算不能从根解决,但朋友一定会为能够帮到你而感到开心。如果你妈妈说我们是使你们家庭分裂的罪魁祸首,那我们就是呗,反正只会这样一昧推脱责任的人是永远无法正视自己错误的人!总之,你就是你,有什么感情大胆的说出来就好了,因为从你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足以成为自己世界的英雄了!”
“羽生……”看着露出不羁笑容的羽生纯夏,小邹洵洵子不禁怔住了。见状,羽生纯夏也不见怪,冲她笑了笑后,再度补充道:“虽然无法取代家人的位置,但是我们很乐意分担你的各种情绪。跟我一起打第五人格时的喜悦也好,现在遇到这种情况的害怕也罢,总之说出来,朋友就是为此存在的!”
“……嗯!”仿佛是被活跃的羽生纯夏带动了情绪般,小邹洵洵子点点头,也露出了由衷的微笑。羽生纯夏见自己的开导有了效果,便笑吟吟的摸了摸她的头,却在想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心情一沉。“所以,不开心的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最原学长在的话,这种级别的案子肯定很快就能解决啦!至于我嘛,嘿嘿……我想起来有个东西还没拿,就先走了。”
“嗯,明天见!”小邹洵洵子冲羽生纯夏挥了挥手,目送她向着远处的黑暗走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羽生纯夏这一走,几乎就等同与她说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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