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小邹光一的话印证了最原终一的想法。或许这个案件,远比寻找财宝要复杂得多。想到这里,最原终一不禁皱了皱眉,道:“需要我们合作才能破解的难题……是指什么?”
“哎呀,光一,你说得太严肃啦!”察觉到了几人之间气氛微妙的变化,伊藤华冈赶忙站起来打哈哈。他先是面向跟双方对视了一眼的最赤二人,再领了领自己的领带,才笑道:“二位同学不要想多了,这真的是跟原本合同上预定的条件一模一样!不会有别的!”
“这种时候,你越解释反而会越乱吧。”小邹光一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看着尴尬的打哈哈的伊藤华冈。随后,他又将视线挪回二人身上,道:“我为突如其来的新规则而感到抱歉,但正如我所说,我需要你们二人合作来破解这个暗号。”
“但是,您在给我的合约上,可完全没有提到这一条哦?”见小邹光一并非是开玩笑的态度,赤松枫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说词。“您说我只需要演奏钢琴就好了……”
“嗯……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应该也算是演奏的一种吧。”小邹光一脸上悬挂着的笑容逐渐变得狡黠。不由分说的,他取出了几封纸面略略有些泛黄的纸张,示意管家将信封递到赤松枫的面前。她站起身来,接过纸张,而旁边的最原终一则也凑身过来。“这是……”
“如你所见,一张钢琴谱。”小邹光一笑了笑,再度坐了下去。
赤松枫反复翻看了这张钢琴谱几遍,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最终,她抬起头来,有些不确信道:“那个……这封钢琴谱,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虽然它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但是期间可是有许多地方印错了哦?”
闻言,小邹光一与伊藤华冈非但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反而对视一眼,心下均是欢喜。兴许是觉察到了最赤二人的困惑,一旁的管家便笑着替二人解释道:“那就是了,说明只要解开这篇钢琴谱的秘密,这座岛上的宝藏就唾手可得了。”
“不过,在那之前,”小邹光一在跟伊藤华冈窃窃私语几句后,才回过神来。他双手相交,将手上的筋骨拧得咔嚓作响,笑道:“我还是需要将另一起华冈发现的宝藏暗号交给最原先生才好呢。”
“哈,什么叫我发现的暗号?”伊藤华冈赶忙摆摆手,苦笑着替自己狡辩道。“明明是你自己发现的,可别随便推锅给我啊!”
小邹光一却在此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虽然面露微笑,但眼中却满是讥讽之意,毫不留情道:“你一个游走在法律底线的前皮条客,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撒谎了。”
“皮条客?”在小邹光一漠不关己的揭露下,餐厅所有人都用另类的目光看着坐在那里的伊藤华冈。赤松枫的面色已经微微有些变了,甚至有些不由自主的往最原终一所在的地方靠了靠。相比之下,从刚开始进到这座别馆内久一言不发的羽生纯夏则冷静多了,反而不慌不忙的走去了厕所的方向。面对诸人或是讥讽,或是鄙夷的目光,伊藤华冈却耸了耸肩,道:“你现在旧事重提也没有用啊?毕竟整体案件的追诉时效都已经过了。”说罢,还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属实死猪不怕开水烫。
“噫……还是早点解决这起案件,再跟赤松同学离开这里吧。”伊藤华冈的态度如实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狠狠的恶心了一下。最原终一不由得再度拧了拧眉头,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小邹光一交予他的另一张暗号上面。
「行色匆匆二旅人,垂首俯望迷朦星象
恒星于日落沉入海洋,终焉于潮汐时来临
斗魁所耀之处,乃为生命的尽头
廉贞为真理之口,切莫相信破军的谎言之口
斗柄闪烁之时,需祈求天悯」
纸条上方的字龙飞凤舞,写得甚是好看,可见抄写这句暗号的人的用心。见最原终一看得入神,小邹光一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心的提醒道:“对了,根据这座别馆最初的主人留下的暗号,钢琴谱上的提示应该是绝对的,不会有任何差池。”
“这样。”最原终一点点头,不由自主的以手掩面,开始在脑海内分析起暗号的寓意来。「行色匆匆二旅人」应当指的是寻宝人,而「垂首俯望迷朦星象」……像是在暗示某个特定的地点?
“老公,我先出去一下。”不知过了多久,渡边夫人忽然站起来,在渡边源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声。“我跟史蒂夫先生约好了,今晚去明镜湖上练习滑冰……”
“嗯,去吧。”渡边源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妻子的手臂。“愿上帝与你们同在。”
“那个,小洵,”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才的小插曲,在认真思考的一阵后,最原终一才回过神来,冲小邹洵洵子询问道。“目前唯一一个重要却模糊的暗示就是这句「乃为生命的尽头」……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的话,你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
“嗯……如果硬要说的话……”小洵看着最原终一递过来的纸条,若有所思地斟酌了一会儿。最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如果是暗示地名的话,我觉得应该指的是当地的一个叫做「魔鬼渊」的地方。”
“欸?魔鬼渊?”不同寻常的地名使侦探再度皱起了眉头。
小邹洵洵子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认真道:“在当地,提到「生命的尽头」,我们能想到的只有魔鬼渊这个地方。魔鬼渊之所以叫做魔鬼渊,是因为它拥有着特殊海流的缘故,在过去曾将无数的游客葬送在那片区域,甚至造成了尸骨无存的现象。后来为了警示前来拜访的游客,当地人才将那片区域起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
“这样。”最原终一点点头,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么,你知道整座海岛上,最高的地方在哪里吗?”
“大概就是后山的悬崖了吧。”小邹洵洵子若有所思的说。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最原终一笑道:“最原哥明天要跟赤松姐独自上山吗?好心提醒一句,虽然现在不是季节,但是山上有一座很大的樱花树哦。”
“不,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有向导比较好一点。”丝毫没有明白小邹洵洵子话外之音的最原终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如果可以,明天傍晚可以请小洵帮忙带路吗?”
“只要不跟他们在一起,我去哪里都可以。”小邹洵洵子耸耸肩,倒是爽快的答应了最原终一的邀约。坐在一旁的羽生纯夏终于从她不知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最原终一一本正经破案的模样,她颇有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吐槽道:“最原学长有时候可真是根木头。”
“不过,最原君应该已经对这个暗号有些头绪了吧?”赤松枫也在此时将视线从那张老旧的钢琴谱上挪开,颇有兴致地看着静心思考了许久的最原。“那样的话,方便跟我们说说吗?”
“嗯……现在还不确定,只有等明天傍晚去了才知道。”面对兴致勃勃的赤松枫,最原终一反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能得出的线索,还是得从「垂首俯望迷朦星象」说起……你看,既然是「垂首」,那就说明我们需要去一个很高的地方去观星对吧?”
“那这么说来,「迷朦星象」指的应该就是黎明与傍晚的二者之一喽?”经过最原终一的提示后,赤松枫很快也对上了他的推理,若有所思的推理起来。“因为只有这两段时间,星象看起来才比较迷朦呢……但为什么最原君会认为是傍晚,而不是黎明呢?”
“你看,第二句就是提示了吧?”最原终一耐性地解释道。“「恒星于日落沉入海洋」就暗示了太阳的西沉,而下一句「终焉于潮汐时来临」则说明了唯有夜间才会发生的涨潮。”
“原来如此。”赤松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笑道:“真不愧是最原君呢!不过,这里的「恒星」与「终焉」指的又是什么呢?”
“欸……目前唯一能确认的,就只有「恒星」指的不是太阳。”最原终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刻也皱着眉头陷入了思索。“因为,如果指的是太阳的话,就不必在「恒星」的后方加上「日落」了。”
“得得,没个十年脑血栓想不出这么弯弯绕绕的东西。”羽生纯夏此刻已经放弃了推理,此刻正瘫倒在她的椅子上,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啊啊,看来还是得等明天才能揭晓答案了呢。”眼见当下再怎么推理都只算是猜测,赤松枫索性捋了捋她的金发,也不再思考这些令人感到头疼的事情。“真是……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在欣赏巴赫的《六首小协》一样,明明是一听动人的美妙音乐,但一讨论有没有‘听懂’,就是大煞风景了。”
“我赞同。”小邹洵洵子默默的举手。“明明念出来眼前就有景象,但是一深究就掉头发。”
“总之,今天先回去吧?”看着众人疲惫的模样,最原终一便提议道。“现在也不早了。”
“反正我知道明天要爬山喽!”想到明天的行程,羽生纯夏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待。“一边欣赏冬日的海景一边跟好朋友破解暗号……真的是太愉快啦!”
“嗯,我也是很期待明天的行程喔!”看着走在前方几人兴致勃勃的模样,赤松枫也由衷地笑道。“果然,能跟最原君一起来这里真的是太好了。”
“赤松同学……”最原终一稍有腼腆的别过头去。但不料他这么一扭头,却正巧看到远处明镜湖面上泛起的幽幽蓝光。
“咦?那是什么?”很显然,所有人都前前后后的注意到了这一奇异的现象。起初现是由小邹洵洵子惊奇的感叹,进而由好奇心顿起的羽生纯夏提议去一探究竟。就这样怀揣着好奇的心情,几人小心翼翼的向着泛起蓝光的湖面靠近,却在看清湖内的光源体时不约而同的怔在原地,或是惊讶,或是恐惧,亦或是恶心。
因为他们看到,牧师渡边源的尸体此刻正静静地漂浮在覆盖着明镜湖面的冰层下方,周身散发着幽蓝的鬼火,仿佛已经在此死去多时。
天上遮蔽月亮的乌云也在此时散开。冰冷的月光就如同在大地上铺上了一层银色的面纱般,将夜晚渲染得神秘无比,同时也将湖面上散发着微光的死者照得明亮。尽管现场没有出现任何的血迹,却不住的叫人联想,今晚的月光是否也被由这磷火,染得如血一般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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