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匆匆忙忙地赶到第二案发现场的同时,警戒线的外围早已被看热闹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我只能费力地挤过人群,寻找着野崎警官的身影。
“谁干的?这也太狠了。”
人群中,一个拎着黑色肉袋,憨厚老实的人正在拼命安慰着新受害人的家属,面露关心之意。我咬咬唇,并没有将这一举动放在心上,而是直直走向野崎警官的身旁。与上次见到的他不同,此时的野崎警官双眉拧紧,面露严峻之色,紧珉双唇地看着被害人的尸体。
野崎警官能够露出这样的表情并非不无道理的。当我看到被害人的尸身时,我的瞳孔也骤然收缩了一下,更是感觉到了胃中的不适。
被害人的整个面部都被很不协调的全部割下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没有幸免,更是受到了严重损坏。带上手套替尸身做过检查后,我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尸体的内脏中有很多的蛆虫,甚至在不同部位的腐烂程度更是大有差异。
“莫非……”想到前几日小林夫人那不完整的尸体,我的胃里又是一阵痉挛。根据学校书籍的记载,我可以明确判断出,那些腐坏的几乎散发出毒气的部位,与被害者整体的死亡时长不符,却与上一位被害者的尸身腐烂程度相合。现在看来,就像是将两位完全不同的受害者损失的部位拼在了一起。
但是跟上次的案件一样,整个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物质或者物证痕迹,现场也被前来看热闹的居民们踩踏得辨别不出脚印来,犯罪手法更是娴熟。但这看似完美的犯罪,却给予了我一个突破口。
“野崎警官,”我站起身来,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被害人至少已经死亡三天以上了。”
“是的,”野崎警官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头上的帽子。“经过审查,我们发现被害者是在三天前失踪的。根据提前赶到的亲属的指认,被害者名为木下和子,43岁,三天前的中午下班后踏入西海道平民区,从此杳无音讯。”
我蹙蹙眉,道:“也就是说,现在还无法确认被害者的身份?”
“我想是的。”野崎警官道。“但是你放心,法医现在正在鉴定被害者的DNA,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我点点头,随即低头思索一些事情,沉吟不语。从发生的第一案起,凶手每次作案过后就如同人间蒸发般,现场几乎找不出任何的痕迹,这一点是综合我参与的两起案件后得出的结论。而所有受害者之间又没有明显且准确的特征,除了都是女性之外,几乎没有可以断定犯罪动机的证据。
“野崎警官!”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搜查人员的呼喊忽然打破了我的思绪。只见他快步小跑过来,在野崎警官的耳边低语了些什么。野崎警官点点头,随后示意我跟上他。
“死者的确就是三天前失踪的木下和子。”野崎警官拉低了帽檐,小声地跟我说道。闻言,我点点头,将这个新的线索又在我的脑海内过滤了一遍。
也许这些案件中,唯一能算上有关联的,便是除了木下女士,所有的死者年龄均在30岁以下,年轻,衣着光亮。想到这里,一道灵光于我脑海中一乍现,我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对着野崎警官道:“野崎警官,木下女士的亲属可曾提到过,她穿什么都好看?”
听言,野崎警官陷入了沉默。最终,他缓缓开口,道:“看来,我们应该等将所有有用的线索梳理完毕后,再进行心理侧写。”
我点点头,对这个提议颇有赞同。兴许是直接到达现场并没有什么用。我稍稍歪了歪头,如此思考着。毕竟犯罪侧写,是需要结合所有已知证据才能够进行的,也就是说,前几日我所苦恼的事情原本就不在我的调查范围内。
想到这里,我不仅感到分外无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现告知那些拥有需要经常跑动的才能的同学,近日来不要接近西海道为好。
没过多久,野崎警官便将我带到了警视厅。而等待我的,则是一大叠有关被害人的资料,以及近年来凶手留下的特征。
从两年前的第一起杀人案开始,凶手作案的手段则是越来越残暴。就我所知,他先是从一开始的刀扎,变成了现在的碎尸。到我参入到这起案件来的时候,每起案件更是有了虐尸痕迹,尤其是针对女性的器官部位。
“这个杀手的心态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看着那些已经倒背如流的资料,我皱了皱眉,如此下了结论。随后,我将两份尸检报告陈列在一起,道:“现在单单是杀害女性已经不足以满足他的幻想了,他似乎在虐待这些尸体中,寻找某种感觉。”
“他就像是在被害人身上寻找自己的主动权一样。”野崎警官听完我的分析后,颇有赞同的点了点头。“而最新受害人的家属则经常夸赞受害人不论穿什么都好看。”
“……”闻言,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凶手作案后没有抢东西,也没有对死者进行越界行为。毫无疑问,木下女士是在三天前便惨遭杀害,而目前最大的疑点却来源于后来警方在尸体不远处找到的黑色塑料袋。经过检验,塑料袋中面皮的DNA也是属于木下女士的,但是不同于现场有着数只蛆虫的尸身,面皮上仅仅检测出鲜少的蛆虫。
“这是否说明,凶手的家里有着冰柜跟冰箱之类的东西?”我疑惑地提出了我的观念。
“有冰箱,独居。”野崎警官说出了目前他们所排查出的线索。“凶手极有可能不与家人居住,或者说,放置尸体的冷藏储备在他的另一个巢穴。”说到这里,他又干干地冷笑几声,道:“嘿!狡兔三窟。”
我点点头,随后看向显示在电脑屏幕上的西海道平面地图。从地图上来看,所有案件的发生地点范围与西海道平民区不超过0.8公里,换言之,凶手极有可能就住在西海道。“野崎警官,”我眯眯双眼,注意到了一个不太寻常的地方。“我想,凶手居住的地方可能跟木下女士回家的时间与空间路线脱不了干系。”
“是的。”野崎警官闻言,冲我苦笑了一下。“我们警方也是这样想的,但目前所缺乏的,恰巧就是嫌疑犯的侧写。”说罢,他敛敛神,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期待。“怎么样?可以进行心理侧写吗,叶秋同学?”
“应该是可以的,我试试。”我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综合所有的资料来进行犯罪侧写。“我们要找的人年龄应该在40岁左右,无职业,或者是自由职业,白天在家,夜间偶尔可以独居。在性格方面会有强迫行为倾向,并且非常的古板与固执;而他的动机,则是出于对女性的仇恨心理。”
“好的,多谢你的帮助,叶秋同学。”将我说叙述的条件全部记下来后,野崎警官合上了他的记事本。他朝我伸出手来,以示友好。
我站起身来,握住野崎警官伸过来的手,微笑道:“相信会给您提供一些帮助,野崎警官。”
跟野崎警官约定好明日再去西海道探查一番后,便将我送回了学校的女生宿舍。忙碌了一天,此刻的天空早已被星光填满。我站在校园门口,看着矗立于夜色下的希望之峰学院,竟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想到犯罪心理学家的道路,真的不太好走呢。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希望没有把学校的课程落下太多吧。
如果说有些后悔接了这个案子,心理上倒也有一点这样的感觉。毕竟是我第一次为这种「完美犯罪」的案例单独进行心理侧写,心底没谱其实也算是比较正常的情况。但我很清楚,一直这么逃避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总不能用着「超高校级」的头衔而没有所为吧?更何况……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倏然生起勇气。更何况,我是自愿前来调查这个案件的,为的就是让住在西海道附近的美宥跟秋子早点脱离危险。若是此刻我放弃了,那不跟将她们置身于危险之中,毫无所作所为没什么区别了吗?
“总之,今天先回去吧。”我将视线从教学大楼处移开,向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明天还要去西海道平民区进行侦查呢,不好好养精蓄锐怎么行?”就这样,我一边给自己打气,又一边开始梳理案件。
通过跟野崎警官研究的案情,我大概将案件分析为两种可能:其一,是由两伙人或两个人制造,其中一伙或一个制造了多起背后捅刀案件,另外一伙或一个则是碎尸凶手;其二,这些案件是由一个人制造,而且这个人的心理越来越扭曲,从最初的寻找刺激,慢慢有了条件而发展为碎尸。
“大多数人可能都会倾向于第二个判断吧……”回想起亲自目睹的两个案发现场,我不自觉地歪了歪头,如此思考着。也许光是凭借搜寻还不够,我还得为跟嫌疑犯打心理战而做好准备呢。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只觉甚是疲惫。
为了确保准确,我决定分别根据系列刀扎案与前前后后总共两起的碎尸案,分别想出两道题目。毕竟我要面对的人,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妥妥的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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