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姜更衣捂着嘴吃吃地笑,“单看那眉眼,鼻子,嘴巴哪哪都像那个阉人。”
“你住嘴!陛下!泽桐是臣妾与陛下的孩子,臣妾可以对天发誓,陛下即便厌弃臣妾,也不该由着这贱人辱臣妾清白……”我一指姜清一,强忍住上去撕了她的心。
姜清一捂着胸口,娇笑:“宸嫔娘娘,您吓着妾身了,妾身不过是怕天家血脉被混淆,若是娘娘想证明,验一验便是了。”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针对我的局,我若是拒绝,她便可说我心虚;我若是不拒绝,验出来的结果必然与真相背道而驰。
东方御在这个局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我抬起头,看着他不复年轻的脸,他脸上神色不明,我笑了,问他:“陛下非要逼死臣妾吗?事已至此,臣妾自然是要应下的。可泽桐已经这般大了,如今滴血验亲,验出来是皇子又如何?陛下此举无非是让父子离心罢了。何况陛下可以仔细回想,泽桐是臣妾三十三岁生的,那时节臣妾与陛下琴瑟和鸣,何故要自寻死路,做出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陛下您好好想想,千万别因为小人挑拨而伤了父子之情啊,陛下!”
说完这些我已满面是泪,我行了大礼,又道,“若是陛下执意要验,也莫要让泽桐知晓这一切,这事,有三人知晓已经足够了。”
东方御沉吟不语,忽然反手打了姜清一一巴掌:“贱人!你迷惑朕,让朕差点犯下大错,该死!”姜清一捂住脸哭着大呼饶命。
“陛下,臣妾告退。”我不愿看他们演戏,行了礼便退下了。当晚,我晋为贵妃,封赏一盒又一盒地送进了伏莘宫。
因为东方御的疑心,我很快为泽桐选定了亲事,完婚后住在亲王府中,也省得再生是非。可我没想到,东方御从没想过要放过泽桐。
这日,我在宫中弹琴,潇潇急急地跑进宫,道:“娘娘,泽桐亲王……薨了。”
“铮——”琴弦断了。我看着潇潇,颤抖着声音:“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桐儿前日方出宫,那时还活蹦乱跳的。你胡说什么呢?!”我推搡着潇潇,“你出去,我还要练琴,你快出去啊!”
潇潇敲着宫门,喊:“娘娘,您开门,让奴婢看看您的手,娘娘……”
我环膝坐着,没忍住痛哭起来。为什么?东方御要做得这么绝,泽桐,我的泽桐……明明就是他的孩子,东方御……我醒来时躺在榻上,榻边是睡着的容予,看着他与泽桐相似的脸,我默默垂泪。
“思儿……”容予替我拭泪,我靠在他肩头啜泣:“容予……他不信我便算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下手……那是他亲生儿子,他怎么忍心,他……咳咳……”
“思儿!”容予捧住我的脸,擦去我嘴角鲜血,颤着声,“思儿,你为了我,别睡,好不好?”
可是,容予,你怀里好暖,我好困,我只……睡一会儿。
“思儿!”
“娘娘!”
“娘娘薨了!”
我看见了我这一生,隐忍,卑微,寄人篱下,我忍了一辈子,快活了两年。若有来生,我必定不会再入宫了,若是能再遇见你,该多好啊。容予,我看见了父亲母亲,他们在唤我,再见,来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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