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梦开始旅行的第五年,她交给了八百比丘尼一个小小的锦囊,并告诉她在最后的时刻打开它。
八百比丘尼收下了,而从那天开始,镜梦两人很明显的开始逐渐拉长回来的间隔,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在第十年的时候,恢复了大半记忆的邢琰也开始和她们一起旅行。有时候会带上跳跳一家有时候不会,不过不带上的次数还是更多一些。
第十七年,京城变动,千发姬彻底把身份让给了替身,自己觉醒恢复妖身,然后加入了旅行的队伍。
在第二十年的时候,岁月终于还是留下了它的痕迹,在源博雅和神乐的身上。
身为普通人类的源博雅变化的最大,其次便是只为一个灵魂碎片的神乐,源氏兄妹对于自己状态的变化开始感到忧愁。而混有妖血脉的晴明,还有本就不老不死的八百比丘尼,以及时间流速过于缓慢的三位外来人士,仍如同式神们一样毫无变化。
第三十五年,源博雅已经显出了老态,不过他的心态很好,依旧是那咋呼呼的积极模样。周围的大家也都刻意的避开提到年龄,如同原来一样的对待。从这一年开始,镜梦一行变成了整年整年的不见,常常好几年才回来看看,待不久又再次离开。
第五十七年,源博雅重病,神乐灵体不稳,晴明身上也开始有了岁月的痕迹,那个不正常的灯笼鬼消失不见。镜梦等人在一次回来带走小清姬后彻底不再归来,只有偶尔出现的纸人证明她们还在。
第五十八年,源博雅阻止了晴明想要给他续命的行为,自己悄悄在某个夜晚撑着虚弱的身子离开。等晴明在黑夜山最初见面的地方找到他的时候,源博雅已经安详的离去了。
第六十年,平安京真正的平安了,晴明对外宣布彻底隐居不再过问世事,实际上却是瞒着其他所有人来到源博雅墓前自断气息。在死亡之前,他把所有式神的契约都单向直接的解除掉了,包括在源博雅死亡之后移到他自己身上来的部分。在晴明死亡的第二天,老黑,黑晴明也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第六十三年,这些年通过各种手段续命,神乐最终还是迎来了消散的时刻。当她也解除掉所以契约,带着笑容在八百比丘尼怀里散去的时候,八百比丘尼终于坚持不住,本因为镜梦的突降而放弃寻死的她再一次开始痛恨自己永生的体质,有些崩溃的大哭起来。
一目连:“哭成这样,可不像你了。”
连同手绢被一起递过来的,是当初镜梦给她的锦囊。八百比丘尼抬头看着递东西的一目连,还有周围早就没有契约却一个也没有离去的妖怪们,敛声擦拭掉眼泪,站起来恢复成那如最开始般平和的“八百比丘尼”。是否真正的平和,又有谁知道呢?
八百比丘尼开始安排各种事情,她把阴阳寮里的妖怪集中在一起,吩咐下各种事情全力淡化掉阴阳寮在外界的存在感,却让源博雅、神乐、安倍晴明这几个名字留下了痕迹。而她自己,最常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和内团的几位,特别是一目连思考一点。
八百比丘尼:“如果连我也消亡了,这个小世界会怎么样呢?”
一目连:“大概会崩溃吧。”
一目连望着有些阴沉的天空
一目连:“从博雅他离开开始,天气就越来越坏了。很微妙,但是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生命力的消散。”
八百比丘尼:“你原来的世界,据镜梦大人她所说,也是崩溃了吧?”
一目连:“算是吧,不过不太一样,毕竟那里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因为外界干扰而崩溃。这边应该算是轮回结束自然消散。”
八百比丘尼:“真是奇妙啊,这种从至高视角看自己存在的世界。”
一目连:“那又如何,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
八百比丘尼:“是啊......什么都做不了。”
八百比丘尼轻轻一笑,阴阳寮的存在已经彻底从世人眼中消失,变成了妖怪们的一个生活的“安乐所”。她的目标完成了,八百比丘尼打开了镜梦留下的锦囊,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有一颗血红色的丹药。
纤细的雪白的手指轻捻起血红的丹药,视觉上感到一种凄美的冲击。八百比丘尼拿起丹药端详了许久,一目连在这段时间静静的离去,把最后的时刻让给了她自己一个人。
丹药入口即化,八百比丘尼甚至没来的及感受它的味道,而之后从心口快速往四肢蔓延的火烧感让她无暇在想其他。很痛,很苦,很烫,窒息感蔓延开来,但是她笑了,因为她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力的流逝,真正的流逝。
这一次,她真的能迎接死亡。
视线渐渐模糊,身上的灼烧之痛也随着意识慢慢远去,八百比丘尼的记忆的最后一幕,便是眼前的空间如花瓣般四散到虚无之中,美丽而凄凉。
巨大的轰鸣声占据了所有存在的感知,四周的空间开始崩塌消散,无论其他地方有多混乱,所有熟悉的存在都聚集到了阴阳寮来。原本是式神的诸位,酒吞茨木,地狱一行,面灵气,大岳丸一行,荒川一行......内团的存在们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家,随后明白什么情况的众人只是在阴阳寮里举行了一场疯狂而盛大的宴会。
胡闹过后,一起静静的等待世界彻底崩溃的那一刻,如同烟花。
从主世界衍生出来的数不清的小世界中,不起眼的某一天,不特殊的某一刻,有一个光芒微微炸开像是一个擦挂出的小火花,短暂的闪烁过后静静的消失了。
全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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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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