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养伤的第一天,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憋闷。
她像煮熟的茄子一样软趴趴又烂唧唧地瘫在床上,听着外面快乐的喧闹声,长叹一口气。
“大将,”药研好心地建议道:“要我推个轮椅带你出去转转吗?”
“免了,”审神者摆摆手:“那样会显得我像个丧失生理功能的老年人一样被年轻健康的孙子推到院子里晒太阳,那感觉太糟了。”
“大将,您为什么要把坐轮椅和这么悲惨的状况联想到一起,”药研百思不得其解:“顺带一提,论年龄的话,貌似我才是做爷爷的那个。”
审神者回过头看看对面那张白嫩嫩的清秀面容,还有那双清湛的紫罗兰色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拉拉他的脸:“有时候就是没法把你和那字眼挂上勾呢,明明就是一副学龄前儿童的样子。”
药研无奈地捉住她的手腕放回去,叹道:“话题怎么跑偏了,说真的,您应该正视坐轮椅这件事,万一以后有这必要,您总得接受。”
审神者抓起一把爆米花往嘴里丢,含糊不清道:“我可以变相地理解为你在诅咒我吗,小巫师?”
“您知道我不是那意思,”药研略显警示地睨他一眼:“只是有未雨绸缪的必要而已。”
“抱歉啦。”审神者连忙举手投降,对被誉为忠诚之刃,永远不可能加害于主人的短刀药研藤四郎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带有玩笑性质,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定义为抹黑。
药研摇摇头,接着道:“所以?”
“所以什么?”
审神者扯了扯嘴角,吸了吸鼻子。
药研挑了挑眉:“您想试试吗?”
片刻后
“no!!!!!”
“药研!主公怎么…”
一期没顾上礼节,夺门而入,看见审神者扒住了窗框死不放手,药研堵着耳朵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怎么了?”
审神者从手臂上方歪过脑袋瞪了药研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什么,后者视若无睹,以一种仿佛是自家小孩明明蛀牙还抱着糖罐不撒手的无奈口气道:“看着五虎退他们玩得很开心,却一直不肯出去呢。”
“是听到的!我可没开窗!”审神者咬牙切齿地纠正道。
“您是怕开窗以后就宁愿坐着轮椅也要出去和他们玩了吧?”药研笑眯眯地戳了审神者的脊梁骨。
审神者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对面是一只刚刚撞翻自家栅栏,踩死了数十头绵羊的野牛。
一期敏锐地抓住了药研话里的重点:“主公,您不想坐轮椅吗?”
审神者依旧狠狠地瞪着药研,开口道:“没错,我才不想像个…”
“丧失生理功能的老人一样。”
“主公,坐轮椅并不意味着您丧失了生理功能,您为什么对这事有这么大的偏见?万一以后有这样的需要怎么办?”
“你们真是亲兄弟,”审神者自以为凶狠的表情一瞬间全部坍塌,她无语笑道:“说了一样的话呢。”
一期和药研无奈地对视一眼,审神者抱头哀嚎:“我说啊,我只是扭了脚而已,又不是粉碎性骨折,用不着轮椅的。”
“现在的问题不是轮椅,”一期语重心长道:“重点是得改变您对轮椅的偏见。”
药研在里面待了一会,终于抿了抿唇角,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并带上了门。
一期一振展现出了杰出的说教功力,他声情并茂,字字珠玑,说得审神者昏昏欲睡又不得不强打精神。
她眼角含泪,梨花带雨地望一眼刚打开的窗外,挂着一副受教了的痛心疾首的模样伴着一期的话连连点头。
并且同时在心里默默道【药研藤四郎,你这个可耻的逃兵,等着组织处分你】。
话说这边的药研,他慢悠悠地走出去,在回廊边坐下,带着点暖意的冬日阳光晒得浑身惬意,他舒适地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弟弟们玩耍。
秋田最先注意到他出来,和五虎退结伴跑过来问道:“药研哥哥,你怎么出来了?一起哥哥在里面干什么?”
“啊,一期哥在给大将讲故事。”
“主公也睡不着吗?”
“不,”药研露出了夹杂着愧疚与同情的神色:“大概和睡前故事有点0不同。”
“不一样吗,”五虎退有些期待地和秋田对望一眼:“那一期哥之后会讲给我们听吗?”
药研神色肃穆,按上了秋田和五虎退的头:“相信我,你们不会想听的。”
——
一期恭敬地退出了房间,拍拍药研的肩膀:“主公貌似已经消除偏见了。”
“不愧是一期哥呢。”药研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笑容,因为此时他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审神者趴在窗框上,笑魇如花,柔声细语道:“药研君?能进来一下吗?”
药研背后顿时起了一身毛栗子,他有些僵硬地转头,审神者笑得空前非常符合她花季少女的形象,如同春日绽放的兰信一般清新脱俗。
他缓慢地站起来,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绝悲壮而又郑重地拉开了门。
乱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边上的厚道:“你知道现在我想起了一句什么话吗。”
厚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他停了停,开口道:“主公以前教过我们念的一句中国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两人一起对着那个房间低头默哀了三秒。
审神者直着身子靠在枕头上,双手交叠,十分文静地坐着,一手关上了窗,另一手朝药研勾勾手指。
药研小心翼翼地凑近他,接着就被人狠狠揪住了耳朵。
“大将?!”
“你这小叛徒,”审神者拧得过瘾压根不想撒手:“居然敢只留我一个人听你那满舌生花的好哥哥唱催眠曲?”
“您不是已经被感化了吗?”
“那是另一码事,我要强烈谴责你抛下队友的恶劣行径!”
“大将,对轮椅有偏见的可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被一期哥教育?”
“现在重点不是你该不该被教育,重点是你见死不救临阵脱逃,惨绝人寰的行为!”
“我相信事态没有您说得那么严重。”药研道。
“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的心脏病要复发了。”
药研看着装模作样按着心口的审神者,面无表情地冷静道:“我看过您的病历,您没有心脏病史,也没有任何先天性心脏病的诊断。”
“变态!你竟然偷窥我病历!”
“大将,”药研很无奈,过去轻手轻脚地把审神者塞到被窝里,给她掖好被角,道:“变态是不会偷窥别人的病历的,就算是您全身上下的X光片也不会被偷窥的。”
(待续)
作者:麻了为什么这里的分段这么奇葩不是分得太开就是挤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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