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只是隐入了尘埃

老兵不si，只是隐入尘埃，逐渐凋零。田埂上放着两大暖壶开水，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们围坐在田间闲聊，我看着汗流浃背的老爷子，踌躇着开口问道：“叔叔，您是不是当过兵？” 声音很轻，反应却出奇的大。连一向朴实爱笑的强子母亲都转过头怔怔的看着我，脸上隐隐布上一丝哀愁。而强子的反应却是似懂非懂的样子，就像是听过，不确定，但又因为某种原因不敢问，他将脖子伸得老长，静静地等待着老父亲的回答。 沉默着，只留喝水的吞咽声，片刻后，老爷子看着远处的黄土丘点点头道：“是的。曾经是个老兵。” 这个回答让强子猛的回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老父亲。 看着强子的反应，老爷子突然笑了起来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没什么值得讲的。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笑着回道：“您的手跟我父亲的很像，那些都不是劳作能出来的，还有您的背，我猜这应该是长时间重负急行军烙下的，是岁月的痕迹。还有就是您脸上的那种表情，我在我父亲一位战友叔叔的脸上看到过。” 气氛好些后，我继续问道：“您是不是上过战场？” “嗯。”简短铿锵的回答。 强子急忙冲过来，盯着老父亲问道：“爸，能讲讲吗？” 回答他的却是很长很长的沉默，最后在一声：“干活了。”中结束。 傍晚时分，坐在小院看着落日的余晖，老爷子身边放着一壶开水，手里端着老式的茶碗。我坐到他的身边也倒了一杯，看着闭眼享受每日最后闲暇的老爷子问道：“叔叔，您为什么不去申请国家的救助或帮扶？” 老爷子睁开眼，缓了缓说道：“受这点小伤算什么，当年他们有多少回不来了。跟他们比，你看看我还能上地干活，能背能扛，活得好好的。再说了，我已经是个半废物了，既然已经不能为国家出力了，那就自愿离开自主谋生，不能做国家的累赘，哪还来的脸伸手问国家要。” 听到这话，我不自觉地湿了眼眶，这何其相似的话语，何其相似的场景，何其相似的老人。 我突然能体会到老爷子去借钱时，那种弯腰所需要付出的是什么。也明白要强了一辈子的老爷子，哪怕遭遇天灾颗粒无收，只要能拖着残躯出去打工，都不曾低下那“单薄”的脊梁。” 那是一个曾经不屈的脊梁。一个面对战争带来的si亡都不曾压垮的刚毅脊梁，却被生活活生生压弯了。 而他们的回答，“好傻”。

有多少生活中相似的场景，可是我们却知道那满身的勋章是一次次生死搏杀而得来的，一位大爷骑着自行车，可是身上却挂满了胸章……路过的行人无疑不是，对其充满了崇敬的目光，然而像这样的英雄多次隐入尘埃，再一次站出来的时候……大风起时云飞扬，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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