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穆灵是什么时候清醒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在她有意识之后，便能感受到身上盖着一层单薄的被子，上面满是汗渍的痕迹。

似乎有人帮她换过衣服了，现在身上套着的是一身极为宽松的病服。

她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隐隐听到周围喧闹的声响和时不时往自己体内注入的能量。

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些人在自己的身体上动刀子，那种血肉被撑开，连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令她毛孔悚然。

麻药劲过后，她就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她。

在她身周，似乎有人因为担心，一直陪在她旁边呼唤着她，很熟悉的音色。

可是想不起来，她根本就想不起来，连自己是谁都想不到了，她的目的是什么……最后连那仅存的一点记忆也不见了。

在深渊中慢慢堕落的绝望……她绝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穆灵才彻底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只是还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因为不确定她的意识是否恢复，止疼药的作用也并不符合。

穆灵很疼……

肩膀被活生生剪开的疼痛，穆灵似乎都被这种痛苦麻痹，连听到的声音都在痛苦中渐渐模糊。

最为难受的是腹部那道刀口，撕心裂肺，头皮发麻，如果不是她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恐怕就已经痉挛起来了吧。

在这样的疼痛中，穆灵终于彻底恢复了自我意识，那双纤细的手紧紧的抓住下面的床单，冷汗淋漓。

慢慢掌控了身体的主动权后，病床上的穆灵忽然将头偏向了一边，剧烈的疼痛令她不自觉地开始挣扎起来，可顺势又带动了肩膀上的伤，使她不敢再动弹一下。

忽然传出的嘤咛声让一直陪着穆灵，现在还在床前睡过的光翎惊醒了。

睁开眼便发现面前的小人额头上满是细腻的冷汗，那双手紧紧的抓着他面前的床单，脸上满是痛苦挣扎的神色。

“小灵儿！别动！”

一时着急的光翎直接站了起来，刺耳的声音让穆灵终于睁开了眼，可虚弱和疼痛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痛苦的喘息着。

似乎也是发现穆灵难受，光翎赶紧冲外面将几个医生喊了进来。

不只是腹部和肩膀处三处比较大的伤痕，穆灵身上的骨折和擦伤也不少，穆灵舒缓着身上的肌肉。半眯着眼看向光翎，刚刚苏醒的她视线突然却变得起来。

疼……这是穆灵唯一的感受，甚至差点因为那种疼再次晕过去。

再之后才是那几个医生是怎么抢救的，她就不太清楚了，或许根本没有抢救吧，只是在她身上注射的几针镇定剂或者止疼药。

可在为她做二次检查的时候，医生先开穆灵衣摆的动作却忽然顿了顿，非常惊骇的看向穆灵腹部的伤痕。

她强忍着震惊，也不知说了什么，将外面的光翎又带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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