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岩王帝君带回来了,戴罪的夜叉。
许多仙人都认为,他们这种身上带着滔天之罪的杀人兵器就合该死去,以慰藉那些逝去的无辜子民。
但是摩拉克斯一直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抚摸着最小的那个夜叉的头,一言不发。
“留下来吧。”
于是夜叉们追随岩王帝君征战于沙场。
纵然众仙人再不满,可不得不承认,这些兵器就是生于战场的,可岩王帝君每次看见他们征战总会蹙起眉头,尤其是那个最小的孩子。
“魈,你且过来。”
魈顺从的走过去,摩拉克斯轻声道:“你喜欢什么兵器?”魈抬起头,眼中颇为不解,摩拉克斯也不急,就任着他慢慢想。
兵器吗……
魈脑中闪过很多兵器,他之前在战场上,什么都用,不过是杀人的手段罢了,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脑中忽然浮现摩拉克斯手执长枪的样子,在脑海中久久不散,抬头对上摩拉克斯的眼睛,魈迟疑道:“长枪?帝君一般的长枪。”摩拉克斯笑了一下,无边杀伐之相都柔和了几分:“好,那我便教你长枪。”魈愣了一下,帝君……亲自教导吗?
摩拉克斯自然看出他心中所想,揉了揉他的头:“你战斗的方式太过危险,虽然是为了璃月而战,但我更想你们为自己而战。”
魈恍惚间又看见了那天帝君对他伸出手来时的那束光,温柔且耀眼的光,也许……真的是救赎吧。
摩拉克斯几乎把所有的枪法都教给了这只小金鹏,平心而论,魈很聪明,只是……
摩拉克斯看了看魈,悄悄去请教了流云借风养甘雨的秘法。
请教之后,第二日就把魈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几乎是每天掂量,却仍不见胖,难道金鹏一族生来就是这个样子?不应该吧……
后来魔神战争结束,摩拉克斯也没能如愿把魈养胖,虽然身上也多了些肉,可不管怎么看,都是略显单薄的少年模样。
是日,摩拉克斯正在公文中废寝忘食,浮舍却忽然过来,说魈受了重伤,摩拉克斯心里一惊,指尖的笔落下一滴墨,晕开在纸上。
重伤的魈连化形都做不到,本来就不是成年的鹏鸟,自然没有那副可遮天地的气派,不过是猫儿大小的,浑身的毛都被血粘在一起的小青鸟罢了。
岩元素只能勉强凝住伤口,一切都要等医生来了再说。
魈小小的一只就倒在那,摩拉克斯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再一直流逝,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只小金鹏在自己心里的分量那么重。
所幸的是,魈还活着,只是一时间无法化形,摩拉克斯抚了抚小鸟的羽毛,道:“放在我身边吧,我来照顾就好了。”
他给小鸟洗净,放在小垫子上,看着他安睡,才安心去处理公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化作了原型的原因,小小的金鹏要比小小的少年坦诚的多,总是窝在摩拉克斯头上打盹,惹得他哭笑不得。
待魈稍好些的时候,摩拉克斯就经常把他抱在怀里,他与小鸟悄悄定下契约,不许他那么不要命,小鸟似乎撒娇都没用顾及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摩拉克斯的手,整得摩拉克斯心都化了。
但是小鸟一变成小少年就红着脸躲走,让摩拉克斯的失落感一下子堆满了,为什么魈不愿意用人型亲近自己呢,明明原形的时候那么坦诚……
一切都在往好处进行,后来化作凡人钟离,再亲近魈,虽然仍然会躲,但是已经好太多了,钟离觉得,他和魈之间,只剩下那层窗户纸了。
但是好像又不太对。
自从旅行者来了璃月,魈就好像躲着自己一般,钟离想不通,去望舒客栈堵他,他就干脆不回去了,钟离实在不舍得他风餐露宿,便也只得放弃。
直到在荻花洲遇见了浑身是血的少年,魈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转身便想逃,却被岩脊挡住去路,只得僵硬的站在那,倔强的不看他。
钟离也不急,一步步慢慢靠近,道:“这几日,为什么躲着?”魈想辩驳,可以一看见钟离的眼睛,又止住了话头,钟离揉了揉他脸上的血痕,道:“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是为了什么?”魈躲开他的手,道:“钟离先生言重了,魈只是一介夜叉,不脏了钟离先生的手。”钟离挑了挑眉,这小孩话里带刺,不过到底为什么?
魈往后退了一步,见钟离没注意,立刻风轮两立跳走。钟离想拦都没拦住,这小家伙……
“你是说,魈在躲着你?”
旅行者大口吃着甜甜花酿鸡,含糊不清的问钟离,钟离点点头,旅行者一拍胸脯,外置发声器立刻说:“交给我们吧,只要原石到位什么都可以交给我们!”
带上刚做好的特制杏仁豆腐就冲去了望舒客栈,然后钟离躲在暗处,两个人加一个应急食品,一躲就是两天。
魈带着血污回来,看见旅行者轻轻蹙了蹙眉,道:“你怎么来了?”旅行者把隔一会换一份的杏仁豆腐捧上,魈迟疑了一下,道:“我身上脏,一会……”
岩脊猛然堵住所有出口,魈像一只吓到的猫一样,钟离叹了口气:“非要这样才肯跟我好好谈谈吗?”旅行者道:“先把豆腐吃了吧,魈仙人看起来好久没休息了。”
魈坐在桌前,看着杏仁豆腐发怵,钟离和旅行者就看着他,他迟疑的把杏仁豆腐吃完,然后脸就红了,整个人都呆了。
旅行者打了打手势,打开锚点就走了,钟离捏了捏魈的后颈,魈迷迷瞪瞪的,眼见着就要往桌上磕,得亏钟离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魈睁着眼睛看他,看了好一会,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钟离吓了一跳,连忙温声细语的哄着,魈抽噎着:“再也不喜欢钟离先生了。”
钟离:?
魈抹着眼泪:“钟离先生,不光是我的钟离先生了。”
“不是我的,我就,我就不要了。”
“呜……”
钟离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小金鹏,认命的叹了口气,道:“魈,是我的错,我以为爱这件事无需多言,却不想,不论是什么感情都是要表达的,没让你感受到,是我的错,那么魈,我爱你。”
魈闷在他怀里,道:“那我也喜欢钟离先生好了。”
那天魈抬头发现,本以为只照拂着他的月光也照拂着别人,于是心生嫉妒,低下头发誓,再不看月亮了。
但是钟离不是月亮,他可以照拂所有人,但是他最柔软的心,只给了最柔软的小夜叉。
事成后旅行者掂了掂手里的摩拉和原石,笑道:“走吧,偷了温迪的酒要还回去啦。”
“欸?原来是偷的温迪的酒嘛!”
“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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