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沉重打击

长达近三个小时的紧张抢救，终于把他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晁暖暖坐在手术室旁边冰冷的长椅上，双眼失神，身体一直在发抖，刘海被紧张的汗水打湿。

“谁是马嘉祺家属？”红灯熄灭，手术室门缓缓打开，主刀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脸色有些沉重。

“我是！”

看到医生出来，晁暖暖立马惊坐起来，擦掉眼角的眼泪。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不保证有没有突发情况发生。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啊，再晚几分钟就没命了。”

医生不再多说，马嘉祺只是暂时 脱离生命危险，必须要转移到ICU观察。

晁暖暖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

主治医生戴着眼镜，仔细观察着手里的X光片，她坐在医生对面，紧张的玩弄着手指，略显焦躁，下意识看向他手里的光片。

“医生，他到底严不严重啊？”

医生一直不说话，她有些焦虑。

“还是比较严重的，他的左臂和腰椎出现多处骨折，在车祸过程中出现了脑震荡。”

“可能会导致逆行性遗忘。”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逆行性遗忘？”听到这个词，她怔住一秒，大脑快速运转，想起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了解过，只不过了解不够透彻。

“您的意思是，他会失忆？”

“也许会，他的情况比较严重，你们家属也要做好他可能会永久昏迷的心理准备。”

永久昏迷？！植物人？！晁暖暖惊讶的睁大眼睛，一时难以接受，不，她不信，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晁暖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难以呼吸。

“还有就是…我有所耳闻，知道他是个歌手，他的声带出现了严重受损，恐怕短期内不能再唱歌了。”

信息量太大，晁暖暖一时不知做什么反应，她只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马嘉祺变成这样，她比死了还难受。

“短期，是多久…？”

“有可能是几个月，也有可能数年…不过别担心，只要他苏醒之后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很大希望完全恢复的。”

“我还有事，就不留了，你去交一下住院及手术的相关费用吧。”

出了办公室门，她感觉自己脚下轻飘飘的，险些摔倒，她立刻扶住墙面一步一步往前走，眼睛哭的有些肿了，少女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还是楚楚动人。

……

ICU里，他因为肺部刺穿导致缺氧，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病床旁边桌子上的心电监护仪一直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晁暖暖从小到大都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

她被允许探视。她穿着隔离衣，戴上手套和口罩走进重症监护室，马嘉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灯光打出睫毛的残影，她只觉得这里很压抑。

看到他的那一刻，晁暖暖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从眼角滑落，她不自觉的发出抽泣声。

“嘉祺，我…”她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摸了摸，又收回手。

“如果出车祸的是我就好了…”

她实在不能接受，平日里那个开朗自信，在舞台上游刃有余的马嘉祺，此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了。

她没绷住，转身跑出监护室，蹲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半晌，她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晁暖暖，你不能哭，不能崩溃，你要让他好起来，自己不能倒下！

她暗自发誓，努力控制住情绪，出门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好在那张银行卡一直躺在口袋里，她以为那张卡一辈子都不会派上用场。

坐电梯到一楼缴费，刚出电梯门，就发现远处一个中年女人瘫坐在地上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她意识到，那应该是那位司机的家属。

晁暖暖楞在原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复杂，难以言喻。

突然，她刚要走，那个中年女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晁暖暖的胳膊，眼神犀利的瞪着她。

“你就是那小子的堂客是吧。”女人语气明显很激动。

堂客，是重庆话里老婆，爱人的意思。

她意识到“那小子”可能说的是马嘉祺。

她没有说话，难以启齿。

中年女人没有犹豫，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有些苍白的脸颊上…

她感觉耳边“嗡”的一声。顿时傻了眼，楞在原地，吃惊的瞪着那位暴怒的中年女人，说不出话。

“那个杀人凶手为什么没有死！”女人的话语非常难听，刺痛着晁暖暖的心。

“阿姨，您说什么呢…？”她带着哭腔，艰难的憋出一句话。

“要不是因为他，我男人不会死！”

晁暖暖的胳膊被掐的生疼，却不敢挣脱，豆大的眼珠从眼角滑落。

“我男人当时要回家吃饭了，根本没打算拉客，就是那个小子非要拦住我男人的车，他如果不走那条路！他不会死！”

中年女人竭力得哭喊着，非常绝望，晁暖暖明白，她只是没了丈夫，伤心过度才会失心疯，她没有打算反驳，任由女人推搡着她。

“我要他偿命！！你们这对杀人犯！！”正说着，女人被医院门口的两个保安压制住，带了出去，女人极力挣脱，无果。

“可他也是受害者啊…”

女人被拖走的时候，她绝望又小声的说出这句话。

她很委屈，难道这是他的错吗，他明明自己都生死未卜的躺在ICU，意外什么时候到来，谁也不能预料，她听到他被说杀人犯，偿命的时候比任何一个人都难过。

她觉得她快撑不住了。

一时间，随着车祸视频的流出，在网络上发酵，“当红男星马嘉祺疑似出车祸”几个字迅速冲上热搜，霸占各个社交软件平台，网络上顿时炸开了锅，无数网友肆意的敲打着键盘，粉丝破防崩溃，网友有的惋惜，有的嘲讽，他们像没有人性的丧尸一样，肆意妄为。

公司门口布满了记者和粉丝，乱成一团麻。

保安不停的疏散着人群，却越来越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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