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信任者的游戏【四十七】

善者葬于圣殿，恶魔葬于殿外。

安德鲁轻轻地抚摸上维克多的脸庞，他终究是没能阻止这个年轻人的自杀行为。无意义的残杀让这个孩子遭受太多了，特蕾西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击垮了她的最后一根神经，毫不留情的将他吞噬。

取下自己胸前的那朵鸢尾花，安德鲁虔诚的闭上眼睛默哀。他将这朵鸢尾花别在了维克多的耳后，轻声道。

安德鲁·克雷斯：善者会被安排葬于圣殿内，你是被眷顾的孩子。

真诚的在对方稚气未脱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想清楚了，如果非要做出什么的话，他也要去做点什么才行。

恶魔就应该要有恶魔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个所谓善者。认为他是善者，是天使的，就只有那个脑袋不正常的小提琴家安东尼奥了。

他低声吟唱着圣经，握着手里的铲子娴熟的铲土挖坑。他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有那熟悉的音乐调子。会随便哼两句的习惯也不只是杰克会有，安东尼奥也会有。

安东尼奥：安迪。

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情，两个人也是互不搭理，谁也不找谁。

安德鲁差点以为对方喜新厌旧了，毕竟他有听黛米说过，安东尼奥最近总和伽拉泰亚相处。上次还因为对方嚷着要吃蛋糕，安东尼奥三更半夜起来去做。

安德鲁表现的很冷漠，没有停下吟唱圣经的歌喉。监管者对于自己小爱人的冷漠习以为常了，他亲昵的伸出手去贴着安德鲁的脸颊，轻轻地擦去对方脸上的尘土。

特雷西·列兹尼克：安德鲁，你这是做什么？！

魔鬼！

脑子现在不能正常冷静思考的机械师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她第一次去如此的对自己同伴骂骂咧咧，语句难听到让这个小提琴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

安德鲁走向了特蕾西，他抓起了她的后衣领子往自己挖的坑走去。特蕾西剧烈的反抗，她尖叫着，呼喊着，到最后沉默的闭上了嘴巴。

她能做什么呢？不，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好好的接受命运吧。

安德鲁·克雷斯：安息。

特蕾西被安德鲁埋入了深坑，以痛苦的憋死而告终生命。即使对方给她松绑，给她机会，特蕾西也没有再反抗。她累了，不想再说什么做什么…

安德鲁把铲子丢在了一边，他进了大房子里。身上的泥土将地板弄脏，安东尼奥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后。一前一后，安安静静。

安德鲁踏上最高层，他爬上了栏杆上。和风吹乱他的碎发，弄得凌乱。他保持着背对着安东尼奥，没有回过头看他。安东尼奥忍不住了，他想伸出手去拉他下来。

安东尼奥：安迪……

他话还没有说完，安德鲁就打断他的话。

安德鲁·克雷斯：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看了。

以前，不管多么的生气，只要安东尼奥一出声喊他，他就忍不住回头看过去。现在，他想开了。就这样吧。他不会是谁的傀儡，只为了自己。

善者葬于圣殿，恶魔葬于殿外。

那么，就让恶魔死于圣殿之外，荒野之上吧。

他跳了下去，毫不犹豫的。

安东尼奥：安迪？！

自始至终，安德鲁错了。

他从来没有去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安东尼奥对他隐藏起来的爱。如果不爱，对方会这样护着他？会这样关心照顾？如果是当成一个玩物，那么这个监管者的耐心也真是太高了。

为什么……

安东尼奥：要质疑我对你真挚的爱？

安东尼奥手里躺着一朵鸢尾花，他自始至终都是认真的。平常的那些开玩笑的话语，终究还是有人当真了。

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一种那一刻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就好比他再也不能演奏出令自己满意的歌曲，枯燥乏味。胸腔里没怎么跳动过的心脏疼了起来，他想，自己失去了音乐中的色彩。

…

诺顿被掉下来的安德鲁吓了一大跳，他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看着血溅当场跳楼身亡的朋友，血液将他的衣服一同染红。他走过去为这可怜的守墓人合上眼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确定对方也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他看见走下来的安东尼奥，两个人没有交谈。眼睁睁的看着监管者将自己的爱人抱进了怀中带走，走之前还告诉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卡尔的位置。

安东尼奥：红教堂。

诺顿目送他离开，摇摇头，也是个值得同情的人。

诺顿转身，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卢基诺向他伸出了手，诺顿走了几步，轻快的来到监管者的面前。

他是兴奋的，一个入殓师不足为惧，胜利者只能是是他，也只能是他。

刚握上卢基诺的手，就被大力拽走。诺顿被拉拉扯扯到了水池边上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被蛮狠地摁进了水池里。整个人都浸湿了，他呆愣愣的坐在了水池里疑惑不解。冰凉的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腥味，逐渐与水融合在一起。

卢基诺·迪鲁西：剩下卡尔先生一个人，那就意味着你终于动手处理掉了克拉克先生。

卢基诺用力隔着衣服搓洗弄得诺顿感觉自己要被剥一层皮了。

诺顿·坎贝尔有些时候，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伊莱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们不会成为好朋友。不只是他总是一副看透的模样，还有…

诺顿停下话语，一手触碰着自己平躺的小腹。

诺顿·坎贝尔睚眦必报，是我最擅长的。那些只是别人的不幸，我只需要比他们幸运就可以了。话说，你把我丢水池里干嘛？水好冰啊。

卢基诺停下手里的动作，也不告诉他为什么而是继续手里的动作，诺顿如果非要挣扎他就故意弄疼这小子。

卢基诺·迪鲁西：你不适合红色。

诺顿·坎贝尔啊？

我想见到的你是当初那个眨着明亮有神双眼，深情款款注视着我的勘探员，而不是现在这个满身是血的隐藏着翅膀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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