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舍被宋引章下了面子,当场挥袖而去。
*
顾沅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一幕,看着周舍离开,宋引章流着眼泪坐在一旁。
这才安抚道,“引章,别哭了......”
“为这种男人,不值得你这么伤心。”
宋引章下意识反驳,“我是担心盼儿姐你呀,怎么一日不见,你就病成这样?”
“瞧瞧,脸上都没点儿血色了.....”
说着,她反应过来,诧异地看向顾沅。
“你....你怎么......”
刚刚还坐都坐不起来的人儿,现在却坐直了身子,拉着她的手,与她讲话。
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到底是没有方才那般虚弱不堪啊.......
顾沅柔柔一笑,“引章,我没多大事儿,只不过受了点伤,顺便帮你试试周舍是人是鬼而已。”
宋引章哑然失语。
怔怔地看着顾沅,一肚子的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顾沅叹了一口气,手指虚抬,指了指桌上的茶水。
“引章,我嘴有些干,能不能先帮我倒杯水?”
赵盼儿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弱,只不过顾沅来之后,身子就没那么好了。
宋引章连忙去倒了茶水过来,递到顾沅唇边,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喝,生怕她呛着了。
喝了茶水,顾沅这才接着道。
“引章啊,男女之间不能只贪图一时的欢喜,尤其是女子嫁人这件事。”
“你身为江南第一琵琶手,这些年也有些积蓄,身价也摆在那里,你看那周舍,你说他是商人,可商人哪有他这样的?”
“走路虚浮,两眼无神,你我都在乐籍待过,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吗?”
“而且他喝茶的姿势,那手,一看就是多年在赌坊混的。”
“且不论他是否家财万贯,单论人品,你跟了一个整日在烟花柳巷里胡来的赌徒,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宋引章的小脸在顾沅一句句话里,越来越苍白。
顾沅知道,她这是刚反应过来,还有些不敢置信,也难以接受。
“女子生存本就不易,你我又都曾身属乐籍,若不能寻得一良人,又何须胡乱寻一姻缘?”
“引章...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
宋引章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握紧了顾沅的手,内心挣扎着说道。
“可是盼儿姐...你说周舍有没有可能是爱我的呢?说不定,他会改呢?”
这是最后的一丝挣扎,其实就连宋引章自己也不信这种鬼话,可她还在问顾沅。
顾沅笑了笑,抬手抚摸着宋引章的脸。
“你其实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是。”
宋引章含泪苦笑。
“姐姐有时候,真的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
话音刚落,屋内的静谧还未持续一会儿。
门口传来孙三娘与人说话的声音,说着说着,还争吵起来了。
眼瞧着有越吵越凶的趋势,顾沅狐疑地蹙了蹙眉,撑着身子就要下床。
宋引章忙摁住她,抬手抹干了眼泪,笑了笑道,“姐姐你别乱动,好好躺着,我出去看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沅点点头,“嗯,那你去吧,有事叫我。”
“嗯。”
*
赵氏茶坊门口。
孙三娘从德叔口中得知欧阳旭中了进士,她原以为德叔此次前来,是为了向顾沅提亲,最次也该是还了那三年所花费的银钱。
可谁知道,那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德叔,却是来给顾沅递消息的。
说是他家主人要迎娶副都指挥使高鹄之女为妻,由娘娘赐婚,此次他前来,是为奉命来取定情信物同心佩的。
孙三娘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她为顾沅打抱不平。
“当年欧阳旭流落杭州,盼儿为他置办田产,落下民籍,这才能在两浙参试。”
“且不说盼儿在他身上花的钱和时间,就这救命之恩,你们也不该如此厚颜无耻啊!”
“我之前还说盼儿不该主动退亲,现在看来,还是盼儿清醒,知道他欧阳旭并非良人!”
德叔很早就看不上赵盼儿,哪怕赵盼儿对欧阳旭有多好,都没有用。
在他这里,赵盼儿曾是乐籍,配不上他家主人。
可顾沅,又哪里稀罕欧阳旭的口头承诺呢?
宋引章不知道顾沅已经主动退了欧阳旭的亲,听了孙三娘前几句话,便哭哭啼啼地折返到顾沅面前。
“姐...姐姐,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啊?”
顾沅愣住了。
这是上演哪一出呢?
宋引章抽噎着道,“欧...欧阳姐夫,派人来找姐姐你要定情信物了,他...他要娶别人了。”
敢情是为这事儿啊?
可...可那同心佩,之前早在欧阳旭不肯收回时,被她给当了换钱,哪里还在她手上啊?
顾沅无奈,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行了,别哭了。”
“他也不是你姐夫。”
“......啊?”这回换宋引章怔住。
怎么就不是姐夫了?而且看这样子,她这姐姐是一点儿也不伤心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扶我出去吧,我去跟德叔说说。”
“哦。”
*
顾沅被宋引章扶着走出去时,孙三娘险些要拿东西砸那刁奴德叔。
顾沅连忙喊停。
“三娘,快住手。”
“盼儿!”三娘愤愤不平地住了手。
抬眼看过来,见顾沅似乎身体抱恙,便更是以为是因为这欧阳旭伤心至此。
就连德叔也不例外,以为顾沅对他家主人旧情未了,此刻正黯然神伤呢。
他便是更有兴致在顾沅面前炫耀了。
“我家主人择日就要迎娶高副都指挥使的女儿了,还请娘子将定情信物归还。”
宋引章红着眼,孙三娘撸着袖子就想上前,德叔见状下意识抱头。
顾沅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德叔,不瞒您说,当日我主动与欧阳退亲,将这同心佩一同寄往东京,是欧阳百般推拒,又将这同心佩寄回来,声称不愿与我退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我赵盼儿,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既然提了退亲,那便是一定要退的所以那又寄回来的同心佩被我直接转手当掉了。现在您在我这里是找不到同心佩的,不如我给你个地址,您自己去找找当时的买家,或许还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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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遁走的春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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