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谢行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不习惯熬夜，因为身体原因，也少有去夜市，这次被步夜带着前往，还真的是第一次。

谢行逸真的很想、很想好好的玩玩儿，看看这繁华的街道，快乐的人们，好好品尝宣京的小吃……

和那个人一起。

但他真的没力气了。

那时步夜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让他在一家灯笼铺门口等。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手脚冰凉，使不上劲儿。

他看见步夜走过来了，手里拿着什么。

“你怎么了？”步夜看着他脚步虚浮，赶忙凑过来问。

我……

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说话啊，你别吓我。”

我……

最后视角里，是步夜鲜少可见的慌乱和掉了一地的冷元子，就像那时破碎的谢家，一发不可收拾……

他昏过去了。

有风过，吹动发丝，要把他从黑暗中抽出来。

“大夫，他怎么样了？”是步夜。

一个陌生苍老的声音道：“这是……中了什么毒？”

谢行逸迷迷糊糊的，听得朦胧，如同蒙上一层薄雾，外面的红尘有声有色，他听见了，却不可触碰。

再次昏睡。

“要被发现了吗……”

***

“怎么回事？！！”谢流声闯进来，头发散乱。

“我哥怎么就中毒了？！你不是说过会保护他的吗？！！”

谢流声始终是谢行逸的弟弟，一时失控，称谓也改了。

步夜坐在谢行逸床边，不耐烦的看了谢流声一眼。默默站起时，他刻意放缓动作，压低了声响。

“他在休息，”步夜沉声道，“有什么事出去说。”

谢流声愣了愣，紧跟着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和上门的瞬间，步夜心中一空，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我是不是又要失去他了？”

他摇摇头，镇定下来，转过头看向谢流声。

谢流声瞪着眼睛，高声质问：“你的承诺呢？”

步夜黑着脸。“这要问你自己。”

一片黑云狂卷而来，四方萧瑟无人影，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打乱树梢的枝桠。

“关我什么事？”谢流声眉头紧皱，“哥哥身体是不好，这你也知道……”

“所以每次他发病，你都只是让他吃药吗？”步夜目光如剑，震的谢流声向后退了一步。

“他，从前发病也是这样……”

“所以你就从来没有认真给他看过病？”步夜转沉重为愤怒，“他早就中毒了！毒性蔓延多严重你知道吗？！！！”

谢流声好似被当头一棒，颤抖着双腿，软弱的跪下。

“我……哥哥……家主……”他口中不断重复着，又突然说，“不可能！家主他在我离开之前没有过异样，甚至发病的次数都少了许多！怎么可能在那时就中毒……？！”

步夜眼中流露出的怒火转到手上，扇在谢流声脸上。

他拎起谢流声的衣领，怒目而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谢家的事告诉那个人吗？！！你知道那天为什么我给谢行逸吃了冷元子之后他就醒了吗？！！！！”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失态，把人往地上一扔。

“这是我用整个谢家，换来的他。”

谢流声呆在原地。

“你们那天赶我走，那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动机是什么？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小公子会好起来？”

“你们没有。”

“你们甚至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时你们是怎么叫我的？”步夜的脸黑的可怕。

“叛徒，白眼狼，竖子……呵呵。”

他轻笑，笑这段莫名的经历。

明明嘴角带笑，泪却湿了两襟。

远处传来脚步声。

“步夜！还有……流声？”世子一路跑过来，身后还跟了凌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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