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觉得盛墨兰碍事。
如今,更添烦忧了。
“官人,妹妹还在呢。”阿七提醒梁晗,她推搡梁晗。
梁晗就顺势松开了她。
“妹妹受了委屈,官人要哄哄她。”阿七对梁晗笑道。
梁晗看了眼盛明兰。
盛明兰立马低垂了头,露出了纤细脖颈和雪肩,看着格外惹人怜爱。
她是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儿,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
梁晗心软了软,就道:“你先回去吧。”
阿七心里哂笑。
果然是男人,瞧他这副德行,就晓得男人喜欢温婉柔顺的。
盛明兰她怯生生的眼睛望着梁晗,哀怨道:“我也是官人的女人。我……我是妹妹,姐姐初次来,我该招呼她……”
她的意思,是想陪着阿七。
她这么懂事,让梁晗很熨帖。
“好妹妹,不用了,你还是和官人在一起吧,春小娘有孕在身,万一有点磕碰,伤了孩子怎么办。我去看看,官人你留在这里就好。”阿七笑吟吟的,声音柔柔的。
她说完,不待盛明兰说什么,直接迈开步子离开了。
盛明兰心里咯噔一下。
……
春珂跑进了院门,一边抹泪一边疾步朝东厢奔去。
她在心里把盛明兰盛墨兰骂了个狗血淋头。
盛明兰那个贱蹄子,自从嫁给了官人,愈发得寸进尺,居然抢了她在府里的地位。
本来想吃鱼翅,等了半天不见有人送来
她索性就吩咐丫鬟去厨房取来。
结果被告知,鱼翅早就炖好了。
被梁晗让人送去盛明兰那里了。
春珂当场就气炸了肺。
她一肚子的火,哪里肯消停?
她便找借口,去找盛明兰
算账。
谁料,还没进屋,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说是梁晗十分宠爱她盛明兰,吃这些也无碍着,
她气愤难当,就想要冲进去教训盛明兰。
可她刚跨了一步,却见阿七从屋子里走出来。
结果呢?!
梁晗不仅拦住了她,还把走。
春珂越想越气。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七来到春珂小娘的院子里,就见春珂正坐在廊檐下的石凳上哭泣。
春珂小娘本来长得就秀丽,此刻梨花带雨的,颇具我见犹怜的味道。
再加上有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微鼓,倒有了母性的光辉。
她看见了阿七,擦了眼泪,没好气站起身来,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你怎么在这里哭?”阿七道,语气温和,像极了体贴入微的姐姐。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春珂骂她。
“我为什么要假慈悲?”阿七反问,“你不是挺好的吗?你的孩子都六个月了,马上就快生了,你别哭了,小心影响到了孩子。”
“你和盛明兰联合起来害我……”
阿七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懂,我害了你什么?”
春珂气恼不已。
“你到底来干什么?!”她厉声喝问,语气恶劣至极。
阿七依旧淡淡,说道:“我是来劝诫你的,春珂妹妹,我们都清楚,官人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妇人,所以,千万别再有这事。
你既然是个识大体的,就别胡搅蛮缠了。”
“你——”春珂怒极攻心。
“你和明兰都是妾室,你有了身孕,官人照顾你的感受,不曾责怪你;明兰比你晚进门,她又没有怀过身孕,你就嫉妒人家。”
“春珂妹妹,你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这件事传出去,岂非成了京城的笑柄?
“我们这些女人,不能争强好胜,要互相帮扶,你若是因为这个失宠,你忍心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吗?”
她语气平静,却句句诛心。
春珂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变红。
阿七说了半晌,见春珂不吭声,继续道:“官人对你是真心的。你现在不能恃宠生娇,否则他只会厌弃你、厌弃你肚子里的孩子。”
“春珂妹妹,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不要为了私心毁了你的前程和孩子。”
“毕竟明兰日后也会有孕。”
“明兰不像你这般矫揉造作。”
阿七一番话说下来,春珂脸色惨白如纸。
她张张嘴,嗓子仿佛堵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她满腹的恨,却一时间发泄不出来。
她浑身颤抖,双目猩红,几乎要滴血。
“官人是个念旧情的人,若是换了旁的小娘,早已被他赶走或者处置了,你还安稳活到了今天,是他厚道。
“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你放宽心,好好养身子,等生产之后,他必定重新给你抬个姨娘,到时候你也能独享荣华富贵。”
说罢,阿七含笑看了眼春珂,施施然离开了。
春珂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跌落在椅子里。
她的手抚摸上了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她知道,阿七说得都对。
若是她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胡闹,梁晗真的会把她赶走或者处置的。
她咬唇,紧紧捏拳,指甲掐进了掌心,流淌出鲜红。
而另一侧,梁晗在盛明兰的卧房里,和盛明兰说话。
“官人,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盛明兰轻声询问。
她穿戴齐全,姿态优雅,一袭粉嫩纱裙衬托得她肌肤赛雪,眉眼如画。
梁晗盯着她,喉结滑动,神色略显复杂。
“你没给我添麻烦。”梁晗喃喃说,“春珂她是嫉妒你,才故意说的。”
“嗯。”盛明兰应着,声音低低的,似羽毛扫过耳畔,令人痒痒的。
梁晗心跳加速。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内心涌动的激烈情绪,道:“你不用管春珂……”
“可她怀了身孕,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盛明兰道。
她眼底闪过担忧。
梁晗顿了下。
他想,这样的盛明兰,真是迷人。
他忽然觉得盛墨兰的话是对的。
盛明兰确实不够聪明。
她总是傻乎乎的,什么都替人着想。
“……这个我来处理,你不要管。”梁晗沉默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不许多管闲事。”
春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春珂的脾气,梁晗知道。
这种女人,最是不讲理了。
她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会死缠烂打,甚至会威胁到孩子。
而这一切,是盛明兰承受不了的。
盛明兰看着梁晗心里有了计较,她知道梁晗喜欢她是因为她长着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
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见到她这样美貌的女人,都会心动吧。
梁晗更是其中之一。
她心里很清楚,所以她努力扮演贤惠的角色,从不惹事。
她想通过这样,慢慢获得梁晗的好感。
只是她看不懂盛墨兰。
以盛墨兰的性子,她怎么可能让春珂生下孩子,加上盛墨兰一直对她好,太好了总是不对经。
加上春珂心里记恨她。
而她只能一直装糊涂。
梁晗的话说完,盛明兰并未立即答应,她垂首沉思了一瞬。
梁晗便猜测,她是怕惹祸上身。
于是他耐心哄了她。
“你别怕,绝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盛明兰抿唇,道:“我知道了,我听官人的。”
梁晗的心里一松。
这种柔软和乖巧,是梁晗最欣赏的。
他心头热浪翻腾。
他俯身吻她。
他的吻,渐渐变得炙热,两人纠缠不休。
他的手探向了她的衣襟。
盛明兰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推了推他:“官人,外面还有人呢。”
“无妨。”
盛明兰的脸,越发的嫣红。
梁晗亲吻她的脖颈,她浑身发烫。
她呼吸急促,脸上泛着绯红,胸膛急剧起伏。
她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阿七回到栖云阁时已是傍晚。
夏竹和秋江芙蓉跟在阿七后面,芙蓉看着她脚步略显沉重地往院子里走去,不由有些担心:“大娘子,你为什么对盛小娘这么好,不怕将来受委屈吗?”
“芙蓉,不许胡说!”夏竹喝住芙蓉。
“可是……”芙蓉还想再劝两句,却被夏竹的眼神阻止。
“没事,。”阿七淡然一笑,抬手轻抚鬓角,“对别人好也要分情况,我现在只需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够了。”
“可是你对盛小娘好得太多就算了,那春小娘……”芙蓉仍旧忿忿难平,“你把他当妹妹,春小娘呢,根本没把你当姐姐看过?”
“芙蓉,闭嘴!”夏竹低声呵斥,“大娘子自有决断。”
“我这是为替大娘子打抱不平,你倒帮她护起短儿来了。”芙蓉气鼓鼓地嘀咕。
“行啦,你们俩都少说几句吧!”阿七停下脚步,转脸朝两个丫鬟微微一笑,“你们是真心待我才会如此,我明白你们的心思,但有些事不用说出口,只做便足够。”
夏竹芙蓉闻言齐齐垂眸应是。
阿七看句秋江温柔地望向前方:“你家人替你找到合适的亲事了?”
秋江点头,神色间透着掩饰不住喜悦之色:“托大娘子的福,刚刚传来信儿,我娘替我定下了一门婚约,是我家隔壁邻居的二郎,年纪比我大三岁,性格稳妥老实,最主要的是人品好,虽说家境稍差些,但勤快肯干,以后必能挣上一份体面的工作。”
阿七欣慰点头,又问:“婚期确定了吗?”
“还没有,我爹娘商量过后准备再等等。”秋江答道。
“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阿七拍了拍秋江肩膀,“在你大婚之日,我会亲自送你出嫁,也算尽一尽我们主仆之谊。”
“谢谢大娘子,秋江永远记着您的恩德。”秋江含泪盈睫。
“你我主仆相识于微末之中,谈何恩德。”阿七摇摇头,唇边绽出浅浅笑意,目光却越发深邃幽暗,“我只希望将来你能幸福安康,余生无忧。”
“我会的。”秋江语声哽咽,“大娘子放心,我定会谨守本心、绝不辜负大娘子这番苦心。”
秋江说完,郑重地施礼拜谢,阿七伸手扶住她臂膀:“不过我有一件事要请求你。”
“大娘子请说,无论什么事,秋江赴汤蹈火亦万死不辞。”
阿七叹息一声,凝视秋江:“那春珂小娘我不太放心,身边放一个熟人的话,总归好照顾些。”
秋江立马意会过来,忙恭敬道:“大娘子放心,我有一个表妹,今年十四岁,性格爽朗直率,与奴婢关系极好,若大娘子愿意收留她,我愿意带她回府伺候大娘子。”
阿七点头:“那便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秋江连连摆手,“能侍奉大娘子,是奴婢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婢怎敢劳烦大娘子费心。”
阿七笑笑,转头吩咐夏竹:“去拿五十两银子给秋江的表妹。”
“是,大娘子。”夏竹应声离去。
很快夏竹折返而回,双手捧着一叠厚厚的银票递给秋江:“这是大娘子赏赐的五十两银子,你且收好。”
“多谢大娘子。”秋江接过银票,感激涕零。
“好了,你先下去吧”阿七道。
秋江应声告退。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夏竹轻声叹道:“大娘子,不怕春小娘又闹幺蛾子吗?”
阿七莞尔一笑:“闹?闹才好呢,省得我一个接一个的换。”
夏竹默默地看了她片刻,终究忍不住问道:“大娘子是因为……所以才选择容忍她吗?”
“你觉得呢?”阿七反问。
夏竹咬了咬唇,终究未能从这个问题中找出答案。
“可这样一来,您岂非成全了盛小娘?”夏竹不解,“看样子盛小娘对咱们并无善意。”
“所以,我更要助她达到目的啊!”阿七微微眯了眯眸子,唇畔泛起浅淡笑容,“我要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想要的东西,不管使什么手段,最终都只会落得失败而亡的结局。”
夏竹眉梢动了动,欲言又止:“大娘子,这个世道……”
“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吧!”阿七打断她,笑容依旧柔美,“我心里有数,不会伤及无辜。”
见她态度坚持,夏竹只好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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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阿七早早地起床梳洗过毕,换了身素雅的衣裙坐在桌旁吃饭。
芙蓉站在一旁服侍她净面净手,又殷勤地取来茶水。
“大娘子慢用。”说罢躬身行礼退下。
阿七端着杯盏啜饮半晌,随即将碗筷放下。
芙蓉看着满桌子精致的食物,不免有些惋惜:“这几日郎君不在,大娘子不曾胃口好些,今天好歹多用了些。”
阿七微微笑了笑:“我是习惯了。”
“那……大娘子想吃什么?奴婢去厨房里吩咐厨娘。”
“随便吧!”阿七说。
“那……”芙蓉绞尽脑汁地思考,“鸡蛋羹?鱼粥?”
阿七摇摇头,她现在没有胃口,只想躺在屋檐下晒太阳睡懒觉。
“那就……酸菜鱼?”芙蓉再次绞尽脑汁地提议。
阿七还是摇头。
芙蓉皱紧眉毛,想不通盛墨兰究竟想吃什么。
阿七感觉有些恶心,她强迫自己压制呕吐的冲动,强颜欢笑:“芙蓉,别忙活了,我突然不饿。”
“哦。”芙蓉不甚明白,“大娘子昨晚睡得迟,今天又这么早起,莫非累坏了?那奴婢扶您上床歇息吧?”
“不用,就坐在这儿。”阿七说。
芙蓉不明所以地盯着她。
阿七勉强撑起笑意:“我只是有些困倦。”
芙蓉点点头,乖巧地坐到了桌边。
阿七身体不舒服,不是原主的身体,而且自己灵魂占据了身体,时间长了,会有排斥和厌恶情绪产生,所以,她必须克制。
阿七静静地坐在廊柱下,望着碧蓝澄澈的天空怔愣片刻,忽而抬手捂额,眉心微蹙。
她似乎有点冷。
芙蓉察觉到异样,忙走过来询问:“大娘子哪里不适?”
阿七摇头,示意她坐回凳子里。
芙蓉依言坐了,见她神情倦怠,心疼道:“既然大娘子困倦,奴婢陪你去内室歇息一会儿?”
阿七点头,起身往内室走去。
刚进内室,她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
“大夫!快请大夫!”芙蓉惊呼,“大娘子昏倒了!”
丫鬟婆子们顿时乱作一团。
不消一会儿,老郎中背着药箱赶至。
把脉诊治良久,老郎中捋着山羊胡子叹了一口气,遗憾地道:“大娘子怀孕初期身体较弱,受不得寒,及时开方调养身体,兴许还能保胎。如今胎像不稳,老朽恐难挽救啊。”
闻言,众人均变了脸色。
芙蓉呆怔许久,喃喃问道:“大娘子……真的怀孕了?”
“自然。”老郎中点头,“老朽行医数十载,这种事还能看错不成?”
“大娘子怀孕了!”有丫鬟喜悦地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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