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意义

作者前言：越往后写越不由自主地感觉，本作也许已经开始有无可挽回地滑向搞笑文的倾向。嗯虽然上章番外三号死了但应该还算搞笑轻松文吧？（心虚）不过无所谓啦！反正结局一定都是那样，那么过程怎么样都不重要，只要剧情按照我设想的开始发展就ok～

12月开始正式复更啦！呱唧呱唧呱唧～

在忒丝黛周全妥帖的细心指点下，你以标准的举剑姿势挥了几十回练习用木剑。作为迪卢克特地指名的剑术老师，她在教授其擅长的专业过程中格外不苟言笑，导致就连过去在压力拉满的现实中锻炼出超强抗压能力的你也总恍然梦回中学时期的数学课。

系统007：（闭麦中）这个说法怎么这么像牛郎……好崩溃，什么指名啊！呃！

练剑过程中，你不止一次想在心里吐槽做出这个游戏的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压力怪，然后真情实感地诅咒他或者她在现世那边生活也不好过。

艾葛妮丝（真是服了，不知道哪个反社会人格臭傻呗做的这个游戏！）

007想说它其实能听到宿主在心里讲话。但它转念一想，如果这时候选择中途放弃伪装了，岂不是在义无反顾断自己的后路吗？这可算不上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它边打喷嚏边打开了队伍麦克风，然后……人生如戏，开演！

系统007：阿嚏！谁骂我？

虽然007根本不知道你已经隐约猜到它能监听，但对那个人来说，它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傻傻的其实也不错，对吧？（来自？？？的白银色魔法笤帚（匿名版），设置权限：恶毒女配系统-007不可见）

就在此时，剑术老师大人注意到你原本标准的动作一点点随着体力不住消耗而不受控制地变形，终于对你的身体素质和领悟能力心下了然。随后她示意你放下木剑，及时喊停说“到此为止，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忒丝黛：嗯嗯，现在是休息时间哦。

放下木剑的一刻，你从未如此痛切地感受到这具身躯的娇贵与羸弱，就像其他所有的人，你也一样藉由经历与摩挲来丰富感触。

因前所未有的体力锻炼，你有点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了。麻木滞涩的骨骼关节此刻就如同机器中上锈的螺丝般沉重且不听使唤，艾葛妮丝·莱艮芬德，她的躯壳简直比你在原来世界的虚弱身体更加无力。

忒丝黛：艾葛妮丝小姐应该很累了，需要我——小姐的专属贴身战斗女仆忒丝黛去为艾葛妮丝小姐沏杯热茶吗？

忒丝黛嘴边风凉话不停，觉察到你不自觉去揉胳膊的举动，满脸促狭地瞧了瞧你两条自然下垂的手臂，又瞧了瞧你苦着的脸和掉在地上的剑，然后高情商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你发自内心地感谢她没有对陷入麻木中的你投以黏腻恶心的注目。毕竟那在你的认知中往往代表着蔑视。

如果她不识趣回避，作为游戏制作人以外的另一个不得不尽职尽责的反社会人格傻呗，你可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把她的眼珠挖出来，当作收藏品甚至结局以后的陪葬品的冲动。

艾葛妮丝那就端壶60℃的红茶来晾凉，注意是厨师新试出来的那种，不要奶不要方糖……不对！等等！果然还是算了。

艾葛妮丝（我居然不知不觉被套进去了？可恶！）

忒丝黛：诶。真的吗？好吧，那就……遵命？

什么也不干地休息大概五十秒以后，你终于无法忍受隐约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看向倚着石墙百无聊赖的忒丝黛，带着些许试探开口，只因为你实在有必须要知道的事。

艾葛妮丝……咳，忒丝黛老师。

原本，她外露的独眸紧盯用于陪练的木桩上那些来自往昔的刻痕，即便在你肉眼看来她瞳光涣散、焦距空无，但你猜想，它仍如同利剑那样穿刺没入缺乏生命的刻痕以至贯彻，列车般沿着轻轨纵向径直地游弋过漫漫黑暗，抵达她记忆里遥远的腹地。

忒丝黛：怎么了——啊！果然，大小姐还是想要喝茶，对吧？

作为被你突然出声打断思绪的一方，她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并未滋生半分不悦不耐。反而，忒丝黛上半身微微前倾，作洗耳恭听状。这举动虽然细微且诚然也许出于本能，却依旧让你感到自己被平等地尊重。

艾葛妮丝不是那种事！还请你务必不加追究地包容我的愚妄。然后，以你至今所眼见的一切作为担保，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忒丝黛：好吧，真可惜啊……艾葛妮丝小姐，请说。

从你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后，她有些失望地微微撇了撇嘴。看来对你并没有如她所料地摆架子装高冷一事，她感到十分不习惯。

不同于迪卢克和凯亚时常无意识维持高姿态而必然引出的傲慢，受你支配的她并不畏手畏脚，这反而使你感到仅仅一瞬不自在的舒适从容。就像你和梅莉相处时一样。

但似乎又有细末中的什么是不同的。你暂时无法言说，只有这样一种朦胧的感觉。

艾葛妮丝嗯……

有些飘飘然的你分不清眼前平地而起的巴别塔是否虚构，正如雾里看花水中看月，空幻一场不过徒劳强求。上位者的劣根性再次不容分说地主宰了你的头脑，你的思想无可挽回地滑入慵惰，只因为支配他人这件事显然比起被他人支配要令人上瘾得多。

于是你展颜，毫无眷恋地抛弃象征老旧的过去，欣然悦纳由贪婪分裂出的崭新自我，和面目被抹至模糊的她连续不住转着圈随着钟表嘀嗒声起舞。

忒丝黛：不好意思，但请问你真的在思考而不是发呆吗…怎么忽然愣住了？

你实在有种手臂和肩膀太酸涩，甚至抛弃了你远走高飞的感觉。起码今天之内，你不想再练剑了。说白了，你根本就对“自己明明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却必须被迫练剑”一事充满疑虑。

这其中怪异的逻辑转折点实在不胜其数，譬如“为什么迪卢克突然转了性子”，又譬如“为什么莱艮芬德家有这种没听过的传统”。

艾葛妮丝老师！忒丝黛老师！我都有你了，难道还必须要接着学剑吗？

所以，你打算顺着忒丝黛递来的这根杆往上爬，厚颜无耻地向她苦求一份忠心的口头保证。你也知道口说无凭，所以摆出这一套的目的纯属为她添点良心上的过意不去。

你自然没那——么——傻。不如说，如果你没有与你曾经的身份相匹敌的智谋与手段，那你应该早就被恶毒后妈挫骨扬灰了。一样地，你也从未想过要把不论谁说的话都恭顺地奉为圭臬。此番故意装傻撒娇，也不过是剑走偏锋行一招险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已。

艾葛妮丝我就不可以偷懒吗！

你努力地模拟出从小到大的认知中无理取闹的大小姐的角色形象，然后这样一板一眼地开口撒娇道。如果不是你真的没力气了，甚至还能通过跺几下脚来体现你的娇蛮。但你演绎出的肢体表现和面部神色用力过猛以致有种微妙的套路感，似乎定位偏离到了别的什么上。

忒丝黛：呃……咳。

意料之外地，忒丝黛反响平平。一向自信自满的你不可置信地仔细端详她的表情，于是发现她眼神飘忽，嘴角欲扬未扬，俨然一副生生憋笑的样子。你想，你刚刚那套生硬的演技大概就像豆瓣评分只有5.0的烂片主演，她是在评论区给你打一星的某位一般通过网友。

艾葛妮丝你什么意思？

系统007：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一种预感，但是！……总觉得你要挨骂了，宿主。哈哈！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恶人自有恶人磨，总系统诚不我欺！

007看到这尴尬得令人脚趾化身挖掘机的一幕，刚喝进嘴里的可乐还停留差点从它嘴里笑喷出来。这么好的机会它可不能错过——抱着这种心态，它紧急咽下碳酸饮料，打开队伍麦克风然后得意地在你脑内哈哈大笑。

忒丝黛：嗯……嗯……

系统007：她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好为难，应该在为怎么样说话不会触霉头绞尽脑汁吧。啧啧啧，怜爱了。宿主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短短数十秒内表情在你的内心猜想中变化莫测的忒丝黛艰难地压抑下似乎本想说出的某种语句，反复酝酿后终于得体地开口。

忒丝黛：艾葛妮丝小姐问出此话，难道是觉得有些劳累厌倦了么？嗯，其实也难怪，这本就是一项无趣枯燥的活动。不过你初学第一天便能有如此水准，已经很厉害了。

距离巴别塔建立时间还不到完整一分钟，就被对面神色淡淡的忒丝黛只言片语毁于一旦。她有意同你由主从之别区分，那你也没办法，你只能在这充斥刀光剑影的社交场上战战巍巍地举起白旗，宣布投降顺从。

你总觉得她在试图捧杀你。

忒丝黛：剑术并非一朝一夕可磋练而成，你锻就到愈高的境界，便愈明晓练习积累的重要。

她才施施然地不紧不慢说完两句，你耳聪目明，很快就捕捉到她和宅邸中其他女仆的不同之处。那就是虽然她装模作样地称呼你为“艾葛妮丝小姐”，但讨巧偏偏体现在，她并未落俗地使用“您”这一象征仰视的尊称。

“你”。只是“你”。

……这阳奉阴违真是有够光明正大的！

系统007：捏妈！这挨骂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虽然嘴上这样带着匆忙与艳羡地感叹，但007第一时间做的事实际上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关闭队内麦克风，然后它边飞速排查台词功能中可能出现的逻辑漏洞、查询是否有外来的科技体入侵，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系统007：台本难道出问题了么？忒丝黛这里应该更有攻击性才对啊？

“007，你最好别管太多。否则马上把你恢复出厂设置，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如果做不到，我今天绝对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来自？？？的白银色魔法笤帚（匿名版），设置权限：无）”——这样一行金色的娟秀小字在系统可见的显示屏上缓缓浮现。

系统007：！

007虽然没有实体，却也惊诧得“浑身”瞬间一颤，起瞳孔作用的微缩摄像头微微放大焦距，但很快又恢复原状。从不容置疑与反抗的威压中抓住缓过神的机会后，它随即顺从地垂下头，对着显示屏低声称是。

忒丝黛：至于你问的问题么…当然。或者说，为什么不呢？

忒丝黛：剑让你能够亲自将引以为傲的力量切实地牢牢握在手中，而不是用心智玩弄操纵其他将力量握在手中的人、把他们看作棋子，傲慢且目空一切地去排遣他们。

忒丝黛垂眸看向训练场以石砖铺就的平整地面，从喉咙里挤出几声低低的笑。神情被跃进这四四方方天地的阳光照得模糊，从你的角度望过去，她嘴角酝酿着的笑意满含嘲弄，但它转瞬即逝，几乎像是你的幻觉。

忒丝黛：人终究不比物件无心无意。想耍心眼使手段，肆意搅弄风云……也得有那个瞒天过海的本事才行。

唯独剩那汪微眯的蓝眸，和牵动它半阖的面部神经与肌肉上留下的痕迹告诉你，笑意确实曾在她脸上流淌，不是幻觉。

但你没心思去想忒丝黛究竟是笑了还是没笑，毕竟比起笑不笑的，眼下有更使人无法容忍的事情。那就是她刚刚发言所指，“耍心眼”、“使手段”，你总觉得她在点你。

艾葛妮丝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脸不红心不跳，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漠然地如此反问。但实际上，你心里已经做好了和她做一对貌合神离的主仆的准备……咦？这个成语是不是本来是用来形容夫妻的？

忒丝黛：别着急，我没有在暗示什么。只是略微提点一句，你当我说笑就好。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宅邸中有多少人并不信任你…又有多少双紧盯着你一言一行的眼睛。

忒丝黛：这就是让你练剑的用意所在。

剑术老师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将你在她看来故作镇定的虚伪表情尽收眼底。随后她满腹了然地将目光移向你，霎时间收敛起刚刚才堪堪自话语间隙冒头的锋芒。

忒丝黛：袒护、偏爱，此类诸物，俱都是交易条件后的副产品。换言之，此时此刻，你我只由摩拉缔成的契约作为维系联结的媒介。倘若一日它不再生效，我也再不必为你而战。

忒丝黛：而蒙德虽是归属于象征自由之神的国度，却并容不下人超越契约法度之外的自由。

忒丝黛：毕竟…此地向来没有天生的好人，只有受约束的文明者。

你还从没听过别人认认真真地同你推心置腹，说这么多话。更遑论忒丝黛甚至还是刚入职的剑术老师，和你认识没多久。真不知道是该贬她没分寸呢，还是该赞她游刃有余，丝毫不怕你背刺她呢。

系统007：咦！好熟悉的说辞！

艾葛妮丝（什么？哪里熟悉了？）

意识到自己并未关闭队内麦克风，因宿主发出疑惑而自然地接了宿主的话，还完全被宿主听到了以后，007说不慌张肯定是假的。它心如擂鼓，但同时又反应奇快地开始实践亡羊补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系统007：喔……没事，可能我记错了吧。

艾葛妮丝（……？）

此时，你理所当然应该在心里喜悦地感叹007露出马脚的速度之快。但一旦你在心里光明正大地幸灾乐祸，007就能马上明白它演的戏早就被你完全拆穿了。而你恶趣味地不想这场二五仔闹剧这么快落幕，所以岔开话题。

艾葛妮丝（……就是不知道如果那谁能听到大家说他小话的话会不会连夜从酒馆赶过来。嗯。）

此时远在风起地大树下晒太阳的某人——

温迪：阿——阿嚏！这附近也没有猫啊？难道是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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