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摆！

作者前言：熹妃回宫！关于断更这回事，前面一章有解释。

今天烤鱼过生日，开心；抢到了331号api的粉丝个人装扮，开心。所以发。

你其实倒想为梅莉道句苍白无力的辩驳：她可能真不是女同性恋。试问哪个女人没在成长过程中对常伴左右或惊鸿一瞥的同性产生过不明所以的悸动呢？反正你曾经有过。

象征情感的热烈花束，敬献给一位不可言说的禁忌对象，尽管深知作为终幕出演的结局只会是被嗤笑不屑地拒绝。

只不过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很快就被紧随其脚步款款而来的自我审视打消，将其取而代之的是对非流动性社会取向的坚实确信，以及对于感情的误判认知。

憧憬与向往，或者单纯被人格魅力所吸引。总之，并非纯粹而直白的喜欢——像你对张海川那样，或者像你爸爸对他妈妈那样。

……也许吧？

系统007：妈呀，女同性恋！

007还在你的脑子里大声怪叫。它擅长在意识空间里先声夺人，自带的发声装置又出奇地拥有与生俱来的大嗓门，可见设计者创造它时实在用心良苦……或者居心叵测？你也说不上为什么它这些功能组合起来以后，总给你一种怪怪的感觉。

再者，这时候梅莉还如临大敌地站在你身侧，不自在地左顾右盼。你总不能忽然开口，然后跟一团她视角看来的空气对话吧。

艾葛妮丝（那会吓坏这只……嗯，小鸽子的。）

虽然她不会像那些常常借势欺人、趋炎附势的女仆一样对你至今仍是谜团的精神状态加以冒犯无礼的揣测，但引人侧目总归不太妥当，也容易招人非议，纯纯添麻烦而已。

你边默默思考边在心里狂翻白眼。有时候你真想不明白，到底是多么恶趣味的一个怪胎创造了这样偏爱于大呼小叫的系统。

艾葛妮丝（也许它的创造者……嗯，也这样？）

毕竟有个词叫做“物似主人”。007的创造者应该也和它差不多——相似的神经大条、时冷时热，跳脱而又精分。

至于007？嗯……它看起来像是那种如果选择在现实世界的内娱出道，没几天就会因为言行举止而被对象买红黑词条血洗文娱热搜榜的那种疯子明星。然后它大概会一去不复返地踏上红黑道路，短暂地走得又远又快，最后因为不注意的口嗨触犯大众底线而十几个代言惨遭被撤，一夜凉透。

艾葛妮丝（呃，不对。好像这个明星听起来更像我一点。007的主人品味太差了！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看着你双眼缓缓失去焦距的梅莉有些着急地打断了你正畅游天外的思绪。她以为你怔愣是因为你的肠胃绞痛到极致，四肢百骸都沉浸在麻木中不能自拔，但实际上你只是在放空发呆，思考事情而已。反正突如其来的下毒事件以后，那些女仆没有女仆长爱德琳的允许是不会贸然靠近你的。

爱德琳一向对你大胆冒失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在所有女仆里她的立场最毋庸置疑，那就是她永远保持相对的中立，而她忠诚的对象更偏爱谁，她也跟着偏爱谁。在这冷清的偌大宅邸之中，她可以算是最好说话的了。

艾葛妮丝（果然不管在哪里，这群拜高踩低的蠢类都一样滑稽。）

梅莉：艾葛妮丝大……小姐？既然不能叫女仆，那家庭医生呢？您身体不舒服，难道真的要……坐视不管吗？

嚯，看来她平时小说文献应该看得不少，或者消息比较灵通？居然连“家庭医生”这个由她吐出便显得格外突兀的生涩词汇都在交涉过程中磕磕绊绊地用上了。

意识到你审视她的眼神逐渐从淡漠变得玩味，然后再变成她看不出来的情绪，梅莉不自觉地因紧张而咽下一口唾沫。她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说错话。

也许艾葛妮丝小姐讨厌她了？

艾葛妮丝（什么东西？大小姐？别这样，呃，有点尴尬，是我有问题吗？停下！别这么叫我。不，这样表述太刻薄了。我怎么委婉地、不伤她心地告诉她别这么叫我？）

实际上你只感到有些错愕，以及阵痛般尖锐的尴尬与无地自容。那些复杂的所谓情绪只不过是梅莉一厢情愿的误读。

而你又一次怔愣，则是因为“小姐”一词还可以被称作人际来往时的正常礼数，“大小姐”这个词可就不属于这一范畴之内了。它听起来更像是梳洗丫鬟会用的称谓，而你认为你已经尽量摒除和梅莉的阶级差异、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她了。

系统007：这下好玩了，感觉她本来打算叫你大人。妈呀，艾葛妮丝sama！妈呀！这是把你当神供着了，宿主。要不你去成立一个教派，然后在蒙德传教吧。虽然感觉真这么做了的话你也许会被抓进监狱，那样死得更快。不过应该没关系吧？

还是那副乐子人死样的007在你脑海里乐不可支，几乎达到某种歇斯底里的状态。

系统007：再说，原版游戏里的蒙德有监狱这种设备吗？嚯，好像不可能没有呢！毕竟艾葛妮丝莱艮芬德确实也有可能会被关进去！加油哦，宿主～加油在克妮莉娅到来之前从监狱出来！

艾葛妮丝（怎么就默认我一定会走上犯罪道路了？妈呀，007你……感觉你为什么不能盼点好的呢？）

假若你对007的疑虑尚已消弭，那么它这番说辞一定可以完美过关，滴水不漏到被赞誉有加。只可惜，盘旋于你心中的疑团实在久久不散。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对可能欺瞒了你的撒谎精007多加提防，如果这时候只因为它一次露不出马脚而出尔反尔，推翻先前全部假设……

那你不是太好糊弄了一点吗？开什么玩笑，要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打消疑虑，那你这个恶役大小姐做得也太没面子了吧！

艾葛妮丝（呸！）

虽然有时候你也会为了完成目的而撒谎，但你既然是人类，就必然在存在的同时，一样携有人类所共通的劣根性。那就是说，你难以容忍别人对你撒谎，无法免俗地是个下意识宽于律己严以待人的双标者。

艾葛妮丝我只是……想要稍微休息一会。

你做作却真诚，矛盾地呼出一口气。随即你顺势而为，拉着梅莉的手让她坐在你身侧，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把头靠在她孱弱单薄的肩膀上，吐露串声如蚊蚋的呢喃细语。

在过去二十年里，用于骗人的谎话你信手拈来。然而你轻轻垂睫，不声不响地悄然撞进她如同牝鹿般澄澈纯洁的翦水秋瞳。而后，功利场上久经风霜的骗子——也就是你头一回觉得，欺骗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不久后的某日，你将为今天感到悔恨。

系统007：噫，女同性恋来了？我不行了，我先闭麦！

007绝望地关闭了麦克风。虽然你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绝望。

艾葛妮丝也许因为最近略微有些劳累过度，所以我才会头晕脑胀，胃也跟着一起不舒服。

你只用余光注意到她因为你突然的靠近与示弱而无措地东张西望，然后她犹豫片刻，微微凑近你一点，用柔柔的语调说：

梅莉：我明明接受了艾葛妮丝小姐的园艺邀请，但是却光明正大地消极怠工……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梅莉在虔敬地拜受你的恩惠，却依然如此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在你的角度看来，既然身为莱艮芬德家大小姐的你都已经明确说过自己要帮助梅莉，那么她便不必感到无用而泛泛的惶恐。

或许，你这样傲慢无情的野心家从始至终就不可能理解何为自轻自贱。

艾葛妮丝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只是想找个机会帮助你，然后和你做好朋友。

“朋友”，多么崇高圣洁的词汇。只可惜从你这样一个满身泥泞、不择手段的人口中念出，就显得格外滑稽荒诞，仿佛身躯永受业火之刑的魔鬼撒旦满脸庄重地手持《圣经》，说自己要去天堂乐土超度亡魂。

梅莉：什、什么……好朋友？

梅莉满脸表情几乎写尽“受宠若惊”与“不可置信”。你好整以暇地端详她变了几变的神态，只觉得可供模仿学习的教材又似乎在脑海中多出几部。

或许在她看来，“朋友”这个名词是赐予她的最高褒奖，但你却认为朋友只不过是方便你来进行利用操纵的顺便所为。

如果梅莉知道真相是假的话，她会伤心吗？

系统007：号称铁石心肠的宿主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

007在你的脑海中毫不在意地轻笑几声。

系统007：你不关心。

你不关心。

你靠在梅莉暖烘烘的肩头，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艾葛妮丝（……我不关心。）

是的，你不关心。

无论莱艮芬德家宅邸庭院里即将肆虐疯长以至奇形怪状的艺术绿植，还是面前这个头发蓬松柔软如同松糕的鹌鹑裁缝少女；无论系统为你规定范围的所谓男性攻略对象，还是远在现实世界杳无音信生死不明的兄长张海川。

你不关心。

所以绿植也好，园艺工作者也好，通通都抛在脑后置之不理吧。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搪塞沉浸在某种奇妙状态中的梅莉。

艾葛妮丝咳……咳！莱艮芬德家的绿植自有旁人打理，这就是迪卢克和凯亚该考虑的事了。总之，不是我这个整天整夜游手好闲的大小姐该考虑的事。

艾葛妮丝我该考虑的事是……

可是，梅莉会伤心吗？

这个荒诞的想法反复在你脑内闪现。

这又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况且，不过是游戏世界的区区NPC而已，利用NPC为自己办事来提高任务效率，难道不是正常且普遍的事吗？如是思考着，顿了顿后，你才开口。

艾葛妮丝怎么寻欢作乐、醉生梦死，然后把钱全部都花光光。

梅莉：等……艾葛妮丝小……

对，你不关心。你无所谓地想。

在梅莉小声提醒你的下一刻——

迪卢克：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艾葛妮丝妈呀！

听见迪卢克的声音从远远的前方幽幽传来的你简直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你瞬间以肌肉记忆弹射起步，在短短几秒内头就从梅莉肩上抬起，屁股迅速离开长椅。

迪卢克的脸离你实在太远，你就是使劲眯眼也不太能看得清他的神情。

艾葛妮丝早啊，兄长。真巧呢！没想到，兄长今日居然也有在庄园内闲逛的雅兴呢！

你边在心里骂迪卢克个老六竟敢杀你一个措手不及，边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子来惩罚你刚刚无意的疏漏与卸下心防。

话说到一半，你就试图先发制人，伸手去拉正畏畏缩缩问好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梅莉。你准备把她带走。因为毕竟是你私自将她作为园艺工作者雇佣，你当然不会乐意主动让如此巨大的把柄落在迪卢克手里。

艾葛妮丝哈哈！您先逛着，我不打扰，我先退下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如先润为妙。

你这一套自认为声情并茂的话术压根没能打动眸色沉沉的迪卢克。因为在面见过绝对纯粹的真情之后，仅仅逊色几分的实感也会被先入为主地错认成假意——虽然你刚刚如同小学生诗歌朗诵般的棒读口吻确实充满虚情假意。

但一定要你亲口盖章这个事实吗？如果你大咧咧地直接对迪卢克说“哎呀没错啦兄长我之前就是一直都在骗你哟，我其实根本没有学乖”的话会被他直接扫地出门处理吧。

迪卢克：艾葛妮丝，我可以姑且将你刚刚大逆不道的发言置之不理，但你居然还在没经过汇报的前提下，私自雇佣他人来为整个莱艮芬德府邸工作？

一直以来你在距离迪卢克底线很远的地方疯狂蹦迪、反复试探，是因为你心知肚明他坚持人人本性皆善，而对于你，蒙德火焰正义人实属问心有愧。那么他自然也会尽可能地在真千金回归之前包容你一切的无理取闹。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已不再是简单的“艾葛妮丝·莱艮芬德”，或者轻蔑的“无血缘的便宜妹妹”。而是不加任何修饰的“妹妹”二字，也许再加把劲，迪卢克就会在妹妹前面无奈地增添上“珍视的”这一前缀。

迪卢克：我想父亲在世时从未教过你这种礼节。或许我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成你在挑战我的权威吗？

迪卢克鲜少提起父亲克里普斯，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字是莱艮芬德宅邸的所有人心中所永久无法愈合的狰狞剜口，包括状似坚强的他自己。但他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动你、打动艾葛妮丝的切入点。

他对你知之甚少，只从佣人们的嘴里听说你和其他肤浅的贵族少女没有任何区别，不知节俭且骄横成性，偏爱昂贵奢侈的宝石和礼服。

他才刚刚开始试着以兄长的身份接纳你，包容你。也正因为他想要用对待妹妹的方式对待你，此时此刻就再容不下你胡作非为。此时此刻迪卢克的内心被某种渴望所充盈，他想要教育自己长久以来不受关心的妹妹，尽管他隐约感到这种姗姗来迟的注目似乎早就为时已晚。

艾葛妮丝早在他尚未可知的逼仄角落出落成一名自负而自卑的矛盾少女，事实如此。

而你接下来说的话让迪卢克以为你似乎嫌他的怒火烧得不够旺盛，铁了心要火上浇油。

艾葛妮丝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主动邀请她来玩的。哥哥，你难道不想要我交朋友吗？

呼，黑进旁白程序逻辑、潜移默化地给宿主洗脑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还真是由衷地希望那位魔女遵循约定回来对整个系统定期检修的时候可以把编程这一操作简化一下，虽然也许她的本意不是让系统干扰宿主？她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来着？五十年后吗？

可真久！希望在那之前，我已经够格升级成金牌系统，不然我会很无聊的吧。阿紫，我命运般的阿紫！等我踩着我命运般的小四一步登天，我就把那个狗屎008踢了自己上位做你的搭档系统，等着我呀喵！

这一次选中的小四真是很有潜力呢，她简直是天生的恶毒女配……如果不是我认定的搭档只有阿紫一个，我都有一点喜欢上她了。说起来，前三个宿主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

社畜，流浪汉，女高中生。简直没有一个靠谱到能托付的！一个爱看恶役大小姐漫画，一个整天大手大脚地花钱，还有一个是白莲花笨蛋美女！

真是的……如果前三个宿主稍微给力点，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整天整夜盯着五十个电子屏幕逐批次筛选合格的宿主，谁懂我的痛苦啊！我难道是什么监控室大爷吗？！等我和阿紫搭档十次，就可以从这副机械身躯里完全解脱啦！好爽好爽，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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