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叠的倒影

作者前言：我现在暂时想不到怎么区分艾葛妮丝和克妮莉娅，要不大家就把她们一个叫小克一个叫小艾吧……或者干脆叫属性标签，比如“恶役”和“小白花”也可以？总之随大家喜欢地称呼她们吧，期待在评论区看见大家关于情节和人物形象的讨论！

艾葛妮丝怎么还是之前那个紫头发的姐姐啊！她真的好惨，要一直因为给大家上网课然后在各个世界之间死来死去的，我哭死。

你看着屏幕里被浑身冒着不祥黑气、脸上戴着狰狞面具的绿发少年仙人两枪扎爆、目眦欲裂浑身是血的网课老师阿紫，刚想啧啧称奇感叹一番，又顾虑到系统对自己的印象而临时换成了同情的口吻。

艾葛妮丝（太敬业了。）

艾葛妮丝她难道不痛吗？

系统007：怜爱了？

系统007似乎饱经风霜，因为它甚至都没为眼前血腥的一幕产生丝毫的语气波动。它往嘴里撒了一把五香瓜子仁，边嚼边如此好笑地发问。

艾葛妮丝（机器人不会上火，真好。）

艾葛妮丝有点吧。

你脸上方才还生动热切的焦急表情很快冷却下来，恢复到平时那种仿佛目空一切的平静模样。没办法，你也许天生如此淡漠无情。

艾葛妮丝但我与其大言不惭地怜爱屏幕里的她，还不如先担心担心我自己呢。

而正是因为你这种异于常人的天性以及过于鹤立鸡群的家境，你在学校才一直交不到什么朋友，甚至在初高中时期还频频被嚣张的校园霸凌者们孤立。只不过当时对这方面略微有些迟钝的你并没意识到自己被孤立而已。

最终这场滑稽的闹剧被家族中某个特别好面子的现眼包唐突地宣告了终幕，你仍然记得他把支票豪气干云地拍在校领导桌上让他们快点把这事解决了的场景。

大概就是一方气势汹汹地说“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妹一个交代的话我们马上就会从学校撤资所以当心点”，另一方为难地讲“哎呀可是我们都已经答应那边会折中处理了”。

然后两边人如此对峙着一直到校领导们向金钱仓皇低头，身着名牌西装的现眼包搂着你的肩膀带你走之后还偷偷朝他们的方向竖了个中指。这是你记忆中平时温和有礼的哥哥第一次大发脾气。

哥哥：妹妹。爸很担心你，所以以后只要发生这种事就跟我说吧，好吗？

哥哥：不管怎样，我们也是名义上的兄妹。所以我有照顾你的义务，你也有让我照顾你的义务。

额前被水打湿的细碎刘海遮住了你的双眼。现眼包看不清藏在你眼底的神色，他只是抬手为你拭去从两颊淌下的水滴。尽管你也不知道那是眼泪还是那群人往你头上泼的水。

你嗯。

哥哥：……别哭了。

烦人的现眼包不知道你的眼中蓄满的并非委屈的泪水，而是浓厚沉重的厌烦。

你（反正也只是因为会丢家里人的脸所以才对我这么好的而已，你根本不想要我这个麻烦的妹妹，哥。）

或许你才是现眼包。

家族的既定继承者肩负着万千荣光，他怎么会是现眼包呢？

你（讨厌我的话，为什么不直说呢？胆小鬼。）

你抬起手腕，随便擦了擦在厕所时那群欺凌者故意泼到你身上的水后，对身后想给你递出一方手帕擦擦额头的哥哥不理不睬地大步走着离开。你的背影没有任何留恋。

他从没想过自己小学男生般为你胡乱出头的行为会给你带来如何惊涛骇浪般的严重后果。反正那次大闹校长室之后你就开始被所有人颇具共识地孤立了。

“听说那家伙有一个很不好惹的哥哥呢！”“那咱们还是绕着她走吧，啧啧啧，免得被揍。”“真没教养，明明是她先招惹别人的吧？”……之类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而欺凌愈演愈烈，直到你考上大学那天才被你亲手潦草收尾。

想到这里，你烦躁地撇了撇嘴。

艾葛妮丝（啊，对哦。那种觉得用钱就可以摆平一切的社会渣滓居然tmd是我哥啊，真不爽。）

艾葛妮丝（……不是我哥。应该是我哥的爸妈。）

“张海川”，你哥的名字。虽然听起来有点土，但却是你后来名义上的“爸爸妈妈”郑重其事地取的，大意也是希望他们唯一的儿子能心胸宽阔、海纳百川。家族产业的继承人最忌惮刚愎自用。

你仍记得你来到他家的第一天。那时你怯怯地躲在接你来大宅子的专车司机身后，小小的手紧紧捏住装着生母骨灰的方正黑盒，幼嫩骨节都不知不觉被你攥得发白，以致咔咔作响。

你透过司机影影绰绰的西装衣角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大厅里的人交头接耳，但好在你耳朵灵敏，听见大段大段嚼舌根中顶顶重要的三个字。

“私生女”，你的身份。

你是这个家里见不得人的秘密。

偌大的客厅中也不见父母的身影，你只看见一个人影匆匆从远处向你挪过来。

张海川：你好，妹妹。

他似乎刚睡醒，眼白中间还夹杂着几根刺目的血丝，眼下乌黑一片，像是常年熬夜熬出来的痕迹。

张海川：张海川……我叫张海川。以后直接喊我哥吧，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爸妈他们都有点不近人情，在家里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他如此自我介绍。

当时的你不知哪来的勇气，没喊他哥。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张海川不像其他大人那样傲慢自大，觉得自己长了年纪那么本事也理所应当地一起长了。他对你童言无忌提出的问题没有任何不耐烦，相反，他蹲下身、为你理了理乱糟糟的碎发，微笑着平视你说道。

张海川：因为算命先生说我五行缺水……哈哈，是不是有一点迷信？我其实不信这个，但爸妈信。所以没办法，我也只好信。

张海川既平和又谦逊，不光是家族的长辈们喜欢他坚实靠谱，小孩子们也喜欢陪他们一起玩时不耍手段欺负他们的他。

你记得他右手上从不离身、据说作用是辟邪的桃木手串、记得他笑起来时舒展开的嘴角与陷下去的梨涡，你也记得他眉间寥寥的几道皱纹和眼底浓得仿佛永远化不开的忧愁担虑。

而张海川彼时刚刚20岁。

他曾对你开玩笑说他不喜欢自己这张沧桑的脸，因为过于少年老成，都不像他的兄弟们一样有同级的姑娘喜欢他、追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张海川呢？

家里基本上没人愿意接纳你，除了哥、除了张海川。

但你觉得自己一定特别讨厌张海川。

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张海川，除了你。

艾葛妮丝（那个圣母病啥笔还不如快点死死掉算了，看见就烦。）

系统007：宿主……

你感觉视野慢慢变得模糊，不想在系统面前露怯的你用睡衣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

艾葛妮丝（啧……好想他。）

你装作漫不经心地顺手把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子摆好。

艾葛妮丝（等在这里通关了就回去看他。）

艾葛妮丝怎么，因为我表情变得太快吓到了吗？

系统007：也没有吧，只是稍微有点担心你……宿主，你是不是在迪卢克梦里经历了什么？

艾葛妮丝没经历什么，我们很普通地玩了角色扮演……

系统007：没想到……宿主你表面上长得像是清纯小白花，结果背地里居然玩很大……

系统007：

系统007：

系统一连在脑海里向你发送了两张表情包。你虽然和系统并不依靠现代科技的产物也就是互联网来连接，但仅凭意识也能清楚看到。

艾葛妮丝槽！笑死我了。

虽然这种方式大概不能被称之为“看”，更像是系统向你发送的图像直接浮现在了你脑海中一样。而你在用意识扫过这两张图后差点把刚喝的水又一次在破涕为笑之后猛地喷出来。

艾葛妮丝捏妈……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梦里是田园娇俏少女，迪卢克是落魄流浪骑士。然后我收留了他住宿。

系统007：难道是我这边显示的资料上面搞错了？迪卢克不是讨厌骑士吗？

艾葛妮丝我怎么知道他？他又不是我亲哥，那你说是就是吧。

艾葛妮丝（张海川才是我亲哥。）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远在现实世界的张海川的你匆忙偷偷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因为痛觉往往能使神经清醒。

艾葛妮丝好感度骤减的原因应该也不过是我说大话演了回教皇，说要让他受封而已。

冷静下来后的你缓缓说道。

系统007：？？？

系统007：他讨厌骑士啊！！你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傻啊！

艾葛妮丝呜呜，系统你怎么可以骂我？人家好歹也是第一次做任务的新手，就不可以多容忍一下人家吗？

艾葛妮丝——开玩笑的。

艾葛妮丝根本不是因为做了什么狗屁教皇，是因为我在梦里一直都在给他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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