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挪到他身前，脏兮兮的手在破旧的衣物上擦拭，而后抱住了他绣着云锦的长靴。

莫小霜大侠！求求您收我为徒吧！

她似乎忍不住想要大哭，却硬生生忍住了眼泪，小小的指节几乎锁一样扣住他的腿，半点不带孩童的玉雪可爱，反而是普通孩童没有的机敏，与在见识到他的法术后不屈不挠的纠缠。

武陵仙君生了怜悯之心，刚想俯下身，眼前的的肮脏的小女孩就散去

转眼间，一位梳着一边辫子，另一边还披散的女孩转过头，依然是那双眼睛，言笑晏晏的同他交谈，似乎催他赶快辫好她的发辫，急着出去和师兄一起玩耍。

莫小霜师父！

他浅笑，接住从他榻上故意跌落的半大少女，温热的触觉犹如水中月，立刻消散在他怀抱中。

又是一眨眼，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少女已然亭亭玉立

她俏生生地立在一棵繁花似锦的桃树下，下意识想要向前喊住她，却看见不明面目的男子手中递出什么玉佩样的信物，树荫下的少女满面晕红，似乎春心萌动。

武陵仙君：小霜！

他想要制止，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几分嫉妒的怒气，宛如被窥伺了珍宝的兽，下意识伸出了自己的利爪。

龙胆将军：莫小霜…

百丽守约：小霜！

明世隐：小霜…

铠：小霜……

不同的男子声线，却喊着同一个名字，有人人献上宝物，有人送上美色，有人宣誓忠诚…

他一次次的想要抓住站在他们身前的人，却一次次的幻灭，愤怒又落空，被心魔反反复复的折磨，在无尽的轮回里如同被戏耍的困兽。

终于，心魔如愿以偿的再一次看见森然的魔气从武陵仙君的身上冒出，堪比降世的魔种，疯狂地想要摧毁一切。

武陵仙君：莫小霜…

莫小霜再睁开眼时，四周有好几个自己，都穿着不同的服饰，不同的神情，面前却都站着一位男子。

一旦她与那男子即将携手，男子便被一道灵力斩破，两人俱化为虚影消逝在黑暗中。

那些男子，她虽然都认识，但是她却不记他们有这么亲昵过，更不论亲吻携手。

恐怕，这些都是幻影了。

有意思的是，这些幻影大多是循环往复的，交谈、告白、携手，她走遍大半个幻境，却没见到她和师父的镜像。

直到她穿过一道虚影，看见了跪坐在中心，宛如冰封的男人。

莫小霜师父？

她意识到这里或许是师父的识海，每一道虚影都来自他的内心，每一道灵气的切切实实的落在了他的神识上

他面色苍白，却仍然不竭余力的伤害自己，只为了不看到那刺眼的一幕。

莫小霜师父！

四周的幻境因为她的接近而停滞，在片刻后渐渐破裂消散，那些浓情蜜意的话语也随着消失，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昏暗。

唯有莫小霜身边剩下了几束柔和的光

就算陷入了混乱与狂躁，她可能只是一个幻象，诸葛亮也不愿意将她拉扯进自己的邪恶情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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