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原本无需上白鹿洞书院来,只是在赵祯看了周边城镇,路过庐山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年那个,在他和大娘娘斗法中成了牺牲品的袁望。
他思及这几年写的召回信都被这人给以各种理由推诿了,心中极为复杂,不免想上山来亲自瞧一瞧。
不管是出于真心挂念,还是有意试探,这人都已经到了白鹿洞书院了。
袁望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极为恭敬道:
“有劳官家记挂了,草民只是全心教导学生,这几日备课辛苦罢了。不过,这些辛苦,都是草民自己乐意的,不管做多少,心中都是高兴的。”
赵祯瞧了瞧这油盐不进的袁望,想着这人当年在朝堂时还是个炮仗一样的性子,不管是他还是大娘娘,都被这人给不留情面地进谏弹劾过,如今教书育人了这么久,却还是这么个性子,也不知道袁望的学生都是怎么忍得了的?
只不过,当年这袁望也算是远近有名的美男子,如今瞧着倒是白发横生,皱纹也多了,远不如早年英俊了。
赵祯颇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跟着袁望一路参观白鹿洞书院的布置。书院并不算多大,一簇楼阁庭园都被参天的古木掩映着,走进去别有洞天,沉静的气息可以让浮躁的心立刻平和下来,回归一种纯净的自然。
是一种,小而美的雅致。
这个时辰,学生们都在学舍里上课,官家微服私访一事倒没有惊动许多人。
等袁望带着赵祯一行人进了山长的内室之后,趁着袁望煮茶的功夫,赵祯在内室翻看了一下袁望放在桌案上摊开的功课。
题目是无甚新意的策论,只是这回答得却颇为用心,字迹也是精妙,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瞧着让人心生赞叹。赵祯心中称奇,便留意了一下功课上的署名——
盛南枝。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赵祯念着这名字,就想起了这句诗,这诗词中的用意原是怀念故土,如今却常被南北交界的边疆百姓拿来比喻自己的境地,想要返乡却不得。联想到如今宋朝屡屡败退于北边戎狄之手,他心有感慨地轻叹道:
“南枝,南枝,倒是个好名字。”
若真是个能让大宋百姓都能如同越鸟巢南枝一般,回到故国怀抱里来的良臣,便就更好了。
袁望不知道赵祯搁哪儿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只是注意到赵祯看着桌案上他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功课,在念叨着他宝贝徒弟的名字,心中格外喜悦,陡然生出了显摆显摆小徒弟的心思。
他把煮好的茶倒出来一杯,颇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这盛南枝,便是草民在书院中收的小徒弟了,不说是绝世罕见,也称得上一句当世奇才啊,文武双全,才华斐然,足以承接我的衣钵。哎呀,草民有了这个徒弟就万事足了,窝在这小小的书院里看看景,煮煮茶,教教徒弟,写写书,日子比在朝中时是快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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