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驿站,安置在鸿胪寺给准备的住所,南枝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楚子妍来来回回收拾她的战利品。
天知道楚子妍偷偷出府来找她的时候,才带了一个小包袱,就连衣裙都是她赞助的。
可是自从进入南庆境内,楚子妍就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安排的马车都差点装不下新增的行李。还好楚子妍离家出走的时候知道带足钱财,不然她的私房钱都要被搭上。
摇摇头,南枝也不打算看着楚子妍收拾零碎了,眼不见心不烦。起身准备去看望一下老师庄墨韩。
南枝刚一出门就发现,庄墨韩的居所被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给严密保护了起来,甚至连她这个徒弟这都被安排了几个护卫。
南枝心里思索着,脚步却没停下。
得到庄墨韩应答进屋之后,南枝关上门,转身调皮地向庄墨韩眨眨眼,说道:“老师,看来这南庆真是看重您,安排了这么多好手保护您。”
庄墨韩抬头瞥了南枝一眼,慢吞吞地说:“不过是怕我老头子死在这,影响两国和谈罢了。”
南枝表情一肃:“呸呸呸,老师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师可得活到一百岁、两百岁……”
庄墨韩哈哈一笑道:“那我不就成了老妖怪?”
南枝跟着一笑,老老实实坐下。
庄墨韩摸摸胡子,沉吟了一会说道:“南枝,南庆长公主的人也快来找我了。这几天我就安排不让任何人进来找我,省的提前泄露了消息。你也好好的待在驿站,不要到处惹麻烦。”
南枝闻言,点头应是。
她知道,这是长公主李云睿向北齐泄露言冰云是南庆暗探的消息,换取肖恩回北齐的代价。估计此次见面,就是要求老师陷害范闲。
现在劝说老师改变主意为时过早,只能等李云睿和老师谈好条件,她和范闲见面后商量好对策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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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府。
范闲坐在案前,看着王启年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还往怀里藏的做派,不耐地拍拍桌子,“差不多得了,我找你来不是吃点心的。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私下见楚南枝一面?”
王启年就着茶水,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点心,为难地说:“大人,您可真是我的大人。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过几天和谈场上不是就能见到了么……”
范闲轻轻地踹了王启年一脚,带着又被污蔑的无奈说道:“你老毛病又犯了是吧,胡说什么呢,我找她是有正事!”
“哎呦我的大人唉……”
王启年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就翻墙而入进到院子里。
听到动静,范闲警惕地起身查看,他这院子可都快漏成筛子了,谁都能翻墙进来。
见到来人,范闲不禁更是疑惑,“影子大人?陈萍萍找我有事?”
来人一身黑衣,外面罩着黑袍带着兜帽,连脸都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正是监察院六处的主办影子。
影子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有人要杀陈院长。”
范闲无奈地说道:“天底下要杀陈萍萍的多了。”
影子接着说:“不出半个时辰就动手。”
范闲连忙问道:“他现在人在哪?”
影子答道:“监察院内。”
范闲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没事,没有重兵,谁能冲进监察院杀人啊?”
影子唯一露出的眼睛似乎缓慢地翻了一个白眼,“现在院长身边已经没人了。”
看着范闲疑问的表情,他只能继续解释道:“为了防止主战派想要通过刺杀庄墨韩来继续挑起战火,院内仅剩的人手都被调去保护庄墨韩了。”
范闲惊讶地问道,“所以背后的人以刺杀庄墨韩作为幌子,真正的目标是陈萍萍?”
理清头绪之后,范闲没再多言,带着王启年和影子一起赶去监察院救陈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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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庄墨韩好好待在驿馆,可是又实在无聊。
南枝在驿馆闲逛的时候,就遇到了准备出门的云之澜。依然是一身黑衣,不苟言笑,表情冷峻,打眼一看就感觉这人不好惹。
她还是在云之澜来找狼桃师兄寻仇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同样作为大宗师的弟子,一直都是要比个高低。
想着,南枝默默地给云之澜让了个道,省的在驿馆里就打起来。
云之澜却似乎并不领情,冷漠又笃定地说:“你就是楚南枝,苦荷的三弟子。”
南枝虽然不想找事,却也不是怕事的,直视着云之澜微微一笑,说道:“是我,如何?”
云之澜面无表情,说道:“不如何。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天脉者有什么不同。你的佩剑呢?我们来打过一场。”
南枝心里暗骂,这个云之澜可真是个古板的武痴,四顾剑是个老背锅侠,云之澜就是帮背锅侠到处填坑的。不好好去填坑,还要和她比试武艺,看来还是填的坑不够多。
南枝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劝道:“现在是在南庆驿馆,我们都是来和谈的。这一打起来,场面不太好看吧。毕竟,我可不想影响两国邦交。不如另外约个时间地点,我们改日再切磋如何?”
云之澜冷笑一声:“果然妇人之仁,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过略略切磋一二,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
说完就直接拔剑攻向南枝。
南枝见状,被迫运起轻功一一闪过剑招,心里的火却越来越大,说她武功低微,和她切磋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是吧。想打她师傅苦荷的脸,她就先打掉他云之澜的牙!
于是南枝不再收敛躲避,运起落英掌就打向云之澜。
云之澜只见刚刚只能来回躲避的南枝,手上运起一套掌法,出掌间气势竟然暗含着剑道的凌厉,招数繁复奇幻,又似乎隐隐合着什么八卦阵法。
一时之间只觉得到处都是掌影,让人分不清虚实。来不及辨认就会被打上一掌,几招过去云之澜已经挨了数掌。
云之澜暗叹一声好掌法,收起之前的轻视之心,用出了独门的四顾剑法。
本来有序站岗巡逻的护卫都被惊动了,想要阻止却见两人对战凌冽,无人敢上,只能在旁边围着干瞪眼。
看着看着,人群就更聚集了,连楚子妍都在听说之后出来看热闹了。护卫和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讨论战况。
“这四顾剑法真是名不虚传啊,去势凌厉决然,不留后手。”
“我看这掌法才更是厉害,赤手空拳就能和云之澜打得不分上下。”
“是呀是呀,这身法灵动,飘逸出尘。从没见过使出来这么好看的掌法,你看这飘落的桃花都被掌风卷起来了,真如万花齐落中翩翩起舞啊。”
楚子妍听着身边不少人都在夸南枝,脸色才好起来。她不懂什么武功,只觉得被夸得多就是更厉害。
场中局势急转直下,南枝的掌法已经可以做到飞花摘叶作为攻击兵刃,云之澜在躲过一个迎面飞来的花瓣时,南枝趁势上前给了他一耳光,人飞出去的同时,一颗牙也跟着飞了。
云之澜强撑着一口气爬起来,发现那一掌不仅打得他鼻青脸肿,浑身疼痛,连门牙也掉了一颗。
他深深地看了南枝一眼,吐了一口血,捂着嘴含糊地说道:“苦荷高徒名不虚传,我们来日方长。”
然后转身就走了。
楚子妍见状兴奋地上前挽着南枝,说道:“你可真厉害,打掉了四顾剑弟子的一颗门牙!”
南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有点隐隐作痛。她那一掌可没有留情,谁让云之澜想打苦荷师傅的脸,最重要的是竟然看不起她,还说她妇人之仁,不可饶恕!
且看这个缺了一颗门牙的云之澜,怎么去参加和谈。哈哈哈哈,她可真是个善良的大好人啊。
南枝挥挥手,让观战的人快快离去,心情颇好地带着楚子妍回居所找敛夏,看看琢磨琢磨能做个什么好吃的。
回去的时候,南枝她们路过了庄墨韩的居所,刚好发现一个眼生的人正鬼鬼祟祟地从房内退出来。
南枝赶忙带着楚子妍躲到院门外,示意楚子妍不要声张。
看来,监察院已经察觉到老师不在驿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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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院内。
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范闲推着陈萍萍的轮椅走出密室。
一地死尸残肢,刚刚要刺杀陈萍萍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看来这影子大人,真的是一人可抵千骑啊。
这时,监察院一处主办朱格带着人赶过来,看着一地死尸以及刚动完手的影子,立马举起剑对着影子,双方形成了对峙之势。
朱格看见陈萍萍出来,立马告状:“院长,属下一回院里,就看见影子在残杀同僚!”
陈萍萍淡定地点头,“我安排的。”
朱格一愣,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陈萍萍,又看了一眼影子,但骨子里对陈萍萍的服从,让他应了一声,“噢。”
陈萍萍看着朱格,又询问道:“你应该在监视北齐的庄墨韩,怎么回院里来了?”
朱格上前道:“事有蹊跷,庄墨韩不见了。”
陈萍萍的表情一变。
朱格接着说道:“庄墨韩进京以后,一直在鸿胪寺给他安排的住所,从不见人。属下觉得奇怪,就让手下扮成侍者进屋打扫,结果发现庄墨韩不在屋内。”
陈萍萍问道:“之前有谁见过他?”
“太学、吏部、礼部、御史台,都有人拜访过他。”朱格细细地数着。
陈萍萍笑了笑,“看来都很仰慕庄墨韩,都想当面请教。”
朱格又疑问道:“那为什么要把人接走呢?庄墨韩是文坛巨匠,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天下读书人。他就这么消失了,恐怕不是小事啊。属下想请您下令,彻查京都。”
陈萍萍倚在轮椅的后背上说道:“把访客名单给我看看,此事就这么罢了。”
陈萍萍说完,看着朱格欲言又止,以为他还要再坚持,眼睛一眯:“怎么,你还有事要禀告?”
朱格舔了舔嘴唇,说道:“确还有一事,就在刚刚,庄墨韩的弟子,或者说是苦荷的徒弟楚南枝,和四顾剑的首徒云之澜,在驿馆中打了一架。”
在陈萍萍身后站着的范闲听到这话,惊疑不定地看着朱格,啥?他老乡这么猛的么?
陈萍萍呵呵一笑,问道:“哦?两个大宗师的徒弟打架,战况如何?”
朱格咽了一口口水,答道:“这楚南枝似乎极擅掌法,赤手空拳,就打掉了,打掉了云之澜的一颗门牙。”
陈萍萍:“……”
影子:“……”
范闲:“……”
王启年在旁边默默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大人,要不咱别想着什么私下见楚南枝了吧,换个人私会吧,这小人的门牙可只有两颗。
作者:没错,我就是那个一掌打掉云之澜门牙的楚南枝!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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