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国和谈照常进行。
只是这和谈氛围嘛,全靠辛其物这个活宝,压得局势一边倒,北齐毫无还手之力。
辛其物挽起袖子,表情极度嚣张,对着李海晏就是一顿输出:“我大军所占一州之地不可能还你们!而且,你们还要赔付我大军开拔之资!”
李海晏简直被气笑了,“你这么说,还怎么谈下去!”
辛其物闻言嗤笑一声:“本来也没什么好谈的嘛。”
李海晏满脸苦色地闭上眼,这货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点都没有大国该有的气度。这条件要是答应了,无异于丧权辱国,他可就成了北齐的罪人了!
一旁,南枝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担忧之色,她悠悠地端起茶杯,似是在观察茶叶的成色,轻声说道:“李大人不要心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也许这扭转局势的好消息,马上就要来了。”
李海晏疑惑地看向南枝,难道她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虽然有些怀疑,但想到此女一向深藏不露,又深受太后倚重,提前得到什么风声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么想着便也放松了下来。
南枝的声音并不算低,辛其物和范闲那边自然也听到了。
辛其物不屑地喝了口茶,讽刺道:“那我们就等等,看楚大人有什么好消息。”
话音刚落,北齐这边的一名侍从就急匆匆地走进来,凑在李海晏身边耳语了几句,又递上了一封信函。
李海晏赶忙展开信函一看,不禁喜上眉梢,感觉这几日的憋屈都被一扫而光。
他举着信函,脸上再没有了之前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苦涩,底气很足地说道:“辛大人,此次谈判,我方条件绝不会让步。”
辛其物被惊地放下茶杯,一脸不可置信,“你是突然疯了么?”
李海晏得意地笑着,把信函递给辛其物,说道:“这张纸条上有个新消息,我方的条件都写在上面,诸位可以先看看。咱们明天再谈,你也查查消息的真伪。”
说完,李海晏就起身领着北齐众人转身离去,一脸春风得意。
辛其物看着北齐一方嚣张的样子,连忙拿过信函一看,立马神色一变,说道:“这下糟了。”
范闲也探头看了一下内容。纸条上说,言冰云在北齐形迹败露,已经被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抓获。
范闲看向辛其物,这货还是个毒奶不成,刚说完自己就被打脸。
------三日前北齐------
云府的大门忽然被拍响,来人显然十分慌乱,拍地既用力又杂乱。
来人正是一脸急容的沈婉儿,她正神色慌张,一脸急切。
管家开门之后,沈婉儿立马问道:“云公子在哪里?”
得知人还在书房,沈婉儿急忙奔过去推开门,看着言冰云道,“云公子,你快走吧,你是南庆密探的事情已经被我哥知道了,他马上就要带人来抓你了。”
言冰云闻言一惊,还不等他做什么安排,沈重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沈重一把拉过沈婉儿,挥手示意让锦衣卫抓住言冰云。
言冰云自知无法逃脱,也没有做什么无谓的抵抗。
沈重冷笑一声:“没想到真是灯下黑。原以为婉儿喜欢你,即便你只是一介商贾我也认了。没想到你竟然敢这样利用她!”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请进我锦衣卫大牢做客吧,我自会好好招待你。不过你这院子我得先彻头彻尾地翻找一遍,万一藏着你的什么私人物件呢。带走!”
言冰云庆幸地想,还好他之前足够谨慎,并没有在这个落脚的院子里留下什么暗网的线索。只等他被抓,南庆暗网也会继续潜伏下去。只是他想不通,既然安排的没有疏漏,他是怎么暴露身份的?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楚南枝前段时间提起他即将有血光之灾。这楚南枝到底是真的会看相卜卦,还是早就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
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什么当时不告发他?
或者说,就是楚南枝告的密,但是为什么要在今天才告密?
南枝表示:不是她的锅,她不背。
沈重看着言冰云没有丝毫后悔和不忍的神色,更觉得心头火起,他恨不得立马把这个负了他妹妹的男人千刀万剐。
于是他故意刺激言冰云道:“想必言公子还是有些价值在身上的,等我把言公子落网的消息传到南庆,应该能为我北齐的和谈局面增添不少筹码吧。”
言冰云抬眸狠厉地看着沈重,“沈大人高看言某了,陛下和陈院长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这边,沈婉儿已经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喊:“哥,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
沈重看着沈婉儿不顾体面、没有敌我之分、满眼只有情爱的样子,更是痛心疾首。
“沈婉儿!你给我清醒一点,他与你相交只是为了利用你谋取情报,他所作所为都是虚情假意,全部都是骗你的!”
沈婉儿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看着情郎被锦衣卫带走更是心焦不已。她挣脱沈重的桎梏,对抓着言冰云的锦衣卫拳打脚踢。
被揍的两个大冤种锦衣卫无辜地看着沈重。
沈重示意他们不用管,赶紧把人给带走。
------回到南庆和谈------
第三次和谈,北齐用言冰云当作筹码,终于和南庆这边势均力敌。
南枝看这唇枪舌剑的场面,不由赞叹都不是省油的灯。
北齐之前提出了三个条件:
首先,要归还侵占的一州之地;其次,要归还战俘,并且给北齐死去的兵丁发放抚恤;最后一条,要用言冰云,换回肖恩和杜月华。
杜月华是范闲之前抓获的北齐暗探,也就是代替南枝本来命运的大冤种。
这李海晏本来就心知肚明,前两个条件基本属于狮子大开口,北齐的主要目的是第三条,换回肖恩。
肖恩,可是北齐的盖世魔头,曾经和陈萍萍齐名,是陈萍萍用双腿的代价才抓来南庆的。
只是有了前两个基本不可能达成的条件做陪衬,第三个条件看起来也没那么不可以忍受了。
更何况,换回肖恩,也是庆帝和陈萍萍谋划多年的计策。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
双方磋磨了几个来回,终于商谈定论:已经打下的一州之地不可能奉还,但是肖恩和杜月华可以用来换回言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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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庆、北齐和东夷城三方终于和谈完成,庆帝打下的江山没有丢失一寸,还白坑了东夷城诸多赔礼。
庆帝表示龙心大悦,三日后要在祈年殿设下夜宴,君臣同庆。还要另外两个被坑了的倒霉蛋——北齐和东夷城的使团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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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院,昏暗黑沉的大厅内。
陈萍萍倚在轮椅上,缓慢地说道:“三日后的夜宴百官云集,北齐朝臣、东夷使团欢聚一堂,可谓盛事。”
言若海却提出疑问:“那庄墨韩呢?”
朱格也觉得奇怪:“进京都以后消失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在屋内静坐看书,再无其他举动。不过,楚南枝倒是时常出入驿馆,还和范闲一起在一石居用过饭。”
“那就古怪了,一代文坛宗师千里迢迢来了京都,结果什么事都没做,就为了三日后吃顿宴席?”
陈萍萍听到朱格提到范闲,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说道:“夜宴上要是发生什么,转瞬之间天下皆知。”
“那,庄墨韩难不成要在夜宴上有所举动?”
“若有举动,必在夜宴之时。只是不知道他的意图,无法防范,只能瞧着了。”
朱格觉得确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
他思索着说:“为了让夜宴顺利进行,不如把北齐和东夷城参加夜宴的时间略略隔开,也好避免楚南枝和云之澜再生冲突。”
陈萍萍闻言抚了抚衣袖,这楚南枝不仅行为不可捉摸,还和范闲交往过密,他倒是想见见这楚南枝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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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范闲刚回院子就被范建叫了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进了书房,范建正在案前捧着一本书卷,看着范闲进来,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几日后的祈年殿夜宴,你要在殿上稳着些。”
范闲闻言疑惑道:“这顿饭,有什么不对么?”
范建打量了一下范闲,似乎在评估一些什么,说:“天下皆知,文坛泰斗尽在北齐,读书人甚至以北齐科考高中为荣。近几年北齐年轻才子也纷纷崛起,楚南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和北齐比起来,我南庆逊色太多啊。”
“前些日子,你写的那首万里悲秋被我朝文人评为当世七言第一。很多人都在说,你的文采不输那楚南枝,将来也未必会输给庄墨韩啊。如今,庆国文坛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范闲一口茶水喷出来,他就凭着一首诗封神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所以,祈年殿夜宴的时候,南庆所有人就要看着我,和文坛宗师庄墨韩的见面?”
范建也怕范闲的心里压力太大,安慰道:“别慌,也不是要你语出惊人,你只要行止稳健就够了。”
范闲:行吧,到时候情况不对,他就只能拖老乡下水了。
南枝表示,范闲可真是她的亲老乡,继承了他们家乡特有的精神——死道友不死贫道。
作者:南枝:我被陈大佬记本本上了呢,等着,我马上就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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