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几颗,林子里虫鸣不断。
眼看就要到达京都,南庆使团也停下来原地修整,好在第二日入京。
在一块废弃的望峰台,范闲几人坐在火堆旁烤着火。
因为支开了使团其他人,楚南钰也和范闲坐在一处闭目养神。
范闲这一路上对待楚南钰真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又惹这位爷不高兴了。好在也摸清了楚南钰的性子,淡漠又不拘小节,好似世间诸多事情都不过他的眼。
范闲心里默默吐槽着,恐怕这位爷也就在乎他那异父异母的姐姐楚南枝了。
这时正悠闲地烤着地瓜的王启年忽然起身,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有人!”
范闲疑惑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看到,“哪有人啊?”
王启年举着地瓜,面色严肃,“大人,别的事我不擅长,但是我唯独善于这追踪之术。大人,这您晓得呀。我断定,这外面有人看着咱们。”
楚南钰面色不变,声音带着特有的冷清,“他说得不错,人数还不少,其中有一名九品高手。”
范闲这才面色沉重地盯着外面的林子,高达见状也跟着警惕起来,“谁?出来!”
林子里慢慢传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名男子拿着一个包袱缓缓来到众人面前,脸上还带着高傲的冷酷。
范闲看见来人,慢慢站起来,“谢必安?”
谢必安也不多说什么,打开包袱掏出了两封信,“这是给你和言冰云的,殿下希望你们两个能同时打开。你们看完信先考虑考虑,一会儿我再来问答案。”
说完又像来时果断地离开了。
范闲和言冰云一起打开信,就着火光细细读起来。
看着看着,范闲不由露出苦涩的笑意,信上不外乎是李承泽承认了京都和上京的所作所为,却希望他能大人大量,看在前途和往日情分的面上不要计较。
看在前途和往日情分?呵呵,那滕梓荆呢,被李承泽杀掉的他的朋友——滕梓荆的帐又怎么算呢?
一旁楚南钰却看出了范闲的愁绪,难得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愿意答应二皇子的求和?”
范闲缓缓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大理想,我就想过得富足惬意,不求上进,只求平安。”
楚南钰却更觉得疑惑,“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范闲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点点的星子就像那些故人,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勾勒出跳动的情绪,“我也想啊,可是死去的人在拉着我的衣角,我想让他们安静,想让他们放手。”
“人做了事,就应该有个结果。做对了,有糖吃;做错了,就要受罚。如果一件事过去了就可以不提了,那我心里不平。心都不平,又怎么活得惬意?”
楚南钰看着范闲的背影,想起之前他在天界经历的不平之事,正所谓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呢?
他此时对范闲倒是改观了不少,但仍是不想太过亲近,“你既有了答案,不如让谢必安过来,看看他带的什么礼物再做打算。”
范闲和看完信的言冰云对视一眼,吩咐高达叫来了谢必安。
谢必安带着一种笃定的笑容,捧着一个木盒站在众人面前,“殿下说,范大人看过他的礼物之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打开盒子的第一层,赫然是一串糖葫芦。
范闲看见这串糖葫芦,倏地睁大了眼睛,这是滕梓荆的儿子最喜欢吃的。
谢必安的话还在继续,“殿下说,大人身边的护卫离世,他该做出补偿。那孩子会得到最好的老师,会有最好的前程。殿下说请小范大人一定放心。”
“奥,还有,这盒子不止一层——”谢必安打开下一层盒子,里面是一副羊肠手套,“这是范大人当年送给费老的吧。费老用毒精深,我们可是抓不住他,不过人嘛,总有弱点,而费老的弱点就更好找了,就是您哪。”
范闲的呼吸慢慢急促,手也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你这算是威胁吗?”
谢必安轻蔑一笑,“殿下视范大人如挚友,自然是要照顾您身边的人。”
范闲双眼腥红一片,声音变得冰冷,“那我要是一意孤行呢?”
谢必安带着自信而又猖狂的语气说道:“殿下在上京城行事弄了不少银子,倒也养了一些兵马,正在外面候着呢,会一起保护使团一路回京。”
“我明日一早再来,我劝小范大人还是三思而后行,殿下也想知道,到底多少条性命,才会让一个人悔不当初。”
放完狠话,谢必安正想离去,却被一道如玉石相击一般清冷的声音阻住了。
“不用等到明日,这个问题你还是带回去问你们殿下自己吧。”楚南钰此时从阴影处走过来,浑身带着逼人的威慑。
谢必安这才发现角落里的男人,明明这样突出显眼的人,他刚刚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此人的功夫一定不俗,“你是何人?”
楚南钰立在谢必安的面前,沉静的眼睛里暗藏汹涌,“我是楚南钰。”
谢必安闻言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楚南钰乃是公认的大宗师下第一人。
楚南钰将袖子里的信扔给了谢必安,“这封信是家姐托我交给二皇子的,她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二皇子在上京所作所为的也不止范闲几人。”
谢必安接过信,被楚南钰的气势逼得有点狼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南钰扯起嘴角嗤笑一声,“你们监察院院长陈萍萍,他不仅早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有了账本作为证据,你们二殿下的每笔银钱收入,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既然没有动手收拾你们二殿下,那就是还有得谈,我倒是奉劝你们不要擅自行动,以免引火烧身。”
谢必安气急败坏地质问道:“是你们,是楚南枝趁和谈的时候把账本给了陈萍萍!”
“不管是谁给的。”楚南钰又走近一步,像是压抑着一股极端危险的风暴,“有我在,你们必定动不了范闲,还是不要做多错多的好。”
谢必安被逼地连连后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南钰,握紧了那封信,最后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范闲、高达、王启年和言冰云四人都已经被这两人的对峙给惊呆了。
范闲甚至鼓掌鼓出了海豹的架势,“弟弟,你厉害啊!”
高达和王启年也一脸惊叹,连连附和。
言冰云看着楚南钰若有所思,满脑子的政治思维:难道楚南枝真的看上了范闲?竟然把弟弟都派来保护范闲。不过楚南枝又打的什么算盘,竟然早早地将走私的证据交给了院长?
楚南钰听见范闲的称呼,面色一冷,用一种杀死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回马车休息。
范闲却被那眼神给吓回了神,跟在楚南钰的身后连连发问:
“不对啊弟弟,不是,楚公子。这走私者是谁你们早就知道了,竟然还看着我在上京城忙里忙外累得像狗一样,辛苦调查幕后黑手是吗?这,你姐姐是什么意思?”
“唉,你跟我说说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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