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带着阵阵花香的微风从凉亭外吹来,南枝坐在凉亭里看外面两个人放风筝。
程少商手里拽着风筝线,楼垚在后面举着风筝,两人一松一拽倒是配合地格外默契。风筝一会儿就飞起来了,越来越高,越来越远,仿佛马上要挣脱风筝线的束缚似的。
萧元漪和程始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凉亭来的,两人怀揣着不安,只知道南枝那日和樊昌叛军碰面了,眼下拉着一脸懵的南枝上下左右打量着,发现无恙才真的放下心来。
程始瞥了一眼萧元漪,生怕她突然又开口训斥,忙提前打着哈哈说道:
“我们收到你三叔的来信,说是你们在骅县遇袭了,于是就连忙赶过来探看。还是我家枝枝厉害,继承了我和你阿母的英勇气魄哈,竟然能打退了那逆贼樊昌,听闻前日里圣上都来了嘉奖圣旨,封你为清平郡主了?这官职,升得比阿父都快哈哈哈哈……”
萧元漪抬手给了程始一个肘击,“你浑说什么呢?多惊险的事情啊,这官职不官职的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人平安!”
南枝看着龇牙咧嘴地捂着胸口的程始,忙上前几步揽住萧元漪的胳膊,反倒让萧元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惊地愣神:
“阿母别担心,我穿着金丝甲呢,樊昌的箭都没射伤我!这金丝甲以后你们可得好好穿着!”
听到这话,萧元漪从温情中回过神来,蹙着眉头急急问道:
“什么?你还中箭了?”
南枝登时捂了捂嘴,得了,为了解救阿父,不小心把自己给卖出去了,“没事,我这不一点事都没有吗?”
萧元漪呼吸一滞,却又看到南枝挤眉弄眼的样子没了脾气。转头,她又忽然想起门外见到的胶东袁氏的马车,她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
“袁慎他,可是来过了?”
南枝扶着程始和萧元漪坐下,想着他们也是一路奔赶,又给他们倒上热茶休憩片刻。听到萧元漪的话,南枝怔了一下,惊讶地问道:
“阿母是怎么知道的?听他说今日是要回去,大概是——”
说着,南枝又顿了下来,也不能把袁慎是跟着皇甫仪来的事情说出来吧,恐怕会对三叔母桑舜华的声名有不好的影响,于是她含糊地说道:
“嗯,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可能是刚好路过吧,就只和凌不疑吵了一架,莫名其妙的!”
为了表示可信度,南枝还狠狠地点了两下头。
谁知道萧元漪没再揪着袁慎,反而瞪大了眼睛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凌不疑也来了?”
南枝看到这里,严重怀疑自己今天诸事不宜,说多错多,总是把自己给牵累进去,只能喝了一口茶,干干巴巴地解释道:
“哦,他——来了啊,樊昌叛军围困骅县的时候,凌不疑得了消息,带着黑甲卫来帮忙了……”
萧元漪抿了抿唇,樊昌反叛必然要隐秘行踪,这凌不疑又是从何处恰好得的消息?怕不是南枝这边有什么法子能迅速联系到凌不疑那儿。而且,她看着南枝提到凌不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柔情,心里微微一梗,她觉得这小女儿大概是保不住了。
而一旁的程始却大大咧咧毫无所觉,撂下茶杯狠狠拍了拍拳道:
“那我可真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凌将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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