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订婚一事太过紧要,凌不疑急着把自己的名分确定下来,没几日便带着聘礼亲自登了程府的门。
程老太太瞧着满院子堆满的聘礼,那是笑得合不拢嘴,前些日子刚收了楼家的聘礼,这凌家的就又来了,她后面的库房这就要放不下了。
眼下,程老太太满眼都是一抬又一抬的聘礼,再也想不起凌不疑第一次登门捉拿董仓管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了,她现在看着凌不疑,脸上都是慈爱和欣喜。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程老太太连忙让人张罗了一桌好菜,要好好招待这个英俊又多金的孙女婿。
“哎呦喂,看看我这孙女婿,长得那是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果然是卓尔不群啊!来,快,多吃些!”
南枝坐在对面,看着今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格外傻气的凌不疑,也多亏了她大母能面不改色地夸出来。不过,这夸奖的词,确实是,朴实无华得很。
程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让人给凌不疑夹了满满一碗的菜。
看着碗中堆得高高的饭菜,凌不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本着长者赐不可辞的心思,认真地埋头扒了起来。
程老太太看凌不疑认真吃饭的样子,觉得养眼的很,也跟着认真干起饭来,看一眼凌不疑就吃一口饭菜,可是觉得下饭得很,毕竟这可是都城中赫赫有名的少年儿郎啊!
可能是凌不疑之前的余威仍在,程始和萧元漪,以及程颂、程少宫和程秧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更别提从小就对凌不疑发憷的程少商了。
程老太太一旦停下话来开始吃饭,这饭桌上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僵硬,安静地有些凝滞。
南枝瞥见凌不疑紧张到抠碗边的小动作,知道他是因为从小没有什么和家人相处的经验而心慌,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她抿着唇想要抛个话题出来缓解一下气氛,却见凌不疑鼓起了勇气,竟自信满满地开口说道:
“不如子晟,给大家讲一件趣事吧!”
南枝怔了怔,看着凌不疑故弄玄虚的动作。
凌不疑的余光瞥见盯着他看的南枝,似乎又有了些勇气,他放下手中的饭碗朗声道:
“古时,有一位书生,最是自私凉薄从不与人交好,自认为如此就不会损失任何,他所住之处乃是一处湖心岛,每每出岛都需要乘船渡湖。有一日渡湖时,他发现所乘之船,被水中石破了一洞。他本可脱衣补洞,却又不愿脏了自己的衣服,也不愿废其口舌,就任这洞不断地冒水,直到这船行至湖的中央,众人才发现原来此船一直在漏水,惊呼道这船要沉了!各位猜,此书生如何作答?”
饭桌上的几人都停了下来,连脑子最不灵光的程老太太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眼睛飞快地左右看看程始和萧元漪,犹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枝僵硬地眨了眨眼睛,严重怀疑正襟危坐的凌不疑此刻讲的这个冷笑话,是阿飞那个没脑子的教的。
只是她又不忍看凌不疑如此尴尬,只能咽下口中味同嚼蜡的白饭,装作好奇地问道:“那书生,如何作答的?”
凌不疑浅笑着回头看向南枝,一字一句地回道:
“他答道,这船又不是我的,与我何干?”
程少宫不可置信地放下饭碗,侧头问凌不疑:“那最后呢,此人如何了?”
凌不疑认出这是南枝一母同胞的哥哥,一脸和善地回道:“自然是淹死了。”
说完,凌不疑还特别机械地假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配着凌不疑和善的脸,他笑起来时露出的大白牙以及背后隐隐的煞气,这笑话听起来特别像是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鬼故事。果不其然,桌上的气氛变得更冷了。
程始端着饭碗,不知所措地咽了一下口水。
南枝抿了抿唇,环视了一下饭桌上的氛围,只得跟着凌不疑一起笑了起来。和凌不疑明显的假笑不同,南枝笑得特别情真意切、花枝招展。
一时间,饭桌上就只剩下两人真假参半,交相呼应的笑声。
作者:感谢chelsea杳杳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两章,这是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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