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枝请了令前去北境之后,盛纮虽然骂骂咧咧,却一直在默默帮南枝准备用度,什么衣物、吃食,连小厮都给重新派了几个武艺不错的。
林噙霜被吓晕过去一次,等醒来也只能被迫接受了南枝要去北境前线的现实。好在身边新来的那个小女使,见她心情不好,活灵活现地要与她讲话本子,讲了几个她不甚感兴趣的话本子之后,终于讲到了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
林噙霜听了故事之后豁然开朗,在她看来,自己女儿也称得上是个“大宋花木兰”了。
因为自从南枝参加武举之后,林噙霜受到的惊吓太多,为此还练出了一身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如今,她思及花木兰锦衣还乡的结局,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
若是南枝真的能如同花木兰一样挣得个什么功勋,那这女扮男装的罪过,也许就能被赦免了呢?
这般想着,林噙霜又打起了精神,兴致勃勃和墨兰一起帮忙收拾准备些物什。
……
……
而一直稳如泰山的盛老太太,却在即将出发的前一日,唤了南枝过去叙话。
南枝过去的时候,盛老太太正在点茶,还挥退了左右的女使仆人,连房妈妈都被安排了下去。
自从南枝住进寿安堂,养在了盛老太太的膝下,还从未曾见过盛老太太如此端肃的模样,心下也不由紧张起来。她如同往常一样问安之后道:
“不知祖母唤南枝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要紧事算不上,只是想再确认一下——”盛老太太抚着长袖,把面前的一盏茶点出了一副傲骨松柏的花样,招手让南枝坐过去看,才缓缓道:
“再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做个花木兰一般的女将军了。”
南枝闻言,心神一跳。她想起这些日子林噙霜一改态度,总说些她是什么大宋花木兰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原本还觉得蹊跷呢,她还没来得及和林噙霜谈谈心,这人就自己想通了。却原来,都是因为这位盛家的智多星,盛老太太!
南枝心下猜测到,盛老太太怕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甚至还为了林噙霜能支持她的决定,特意安排了个女使过去,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林噙霜的想法。
盛老太太眯着一双慈祥中又透露着智慧的眼睛,瞧见南枝此刻不复往日镇定的惊讶模样,便知道南枝已经猜到了她做的事情。
她放下手中的茶筅,突然笑道: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邀了宁远侯家的顾二与你一同前往北境。这是个好事,能让你在前线调兵遣将的时候顺利些,不过,因着是靠宁远侯家的势力,他们只会更听从那些姓顾之人说的话。”
盛老太太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
“所以你去北境的事情,我已经寻了勇毅侯府那边,许你便宜行事,为你打点一二,毕竟你身份特殊,最起码这住处上,就不能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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