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二楼厢房中。
南枝呆愣愣地看着那带着幕笠的姑娘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又满口胡话地走了出去,疑惑道:
“这是哪家姑娘?她干什么呢?”
齐衡倒是在那姑娘伸手关门的时候,从幕笠敞开的缝隙里看到她的长相,应该是荣家的二小姐荣飞燕。他思及那荣飞燕的话,又看了看他眼下和南枝的距离、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南枝。
齐衡浅浅一笑,掩住了满腹的小心思,风轻云淡道:
“我也不认识,大概——是走错了屋吧。”
南枝总觉得齐衡这话不太真切,想要转头去看看他的神色,可奈何头发还握在身后人的手里,动作间难免又扯到了头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放弃了这一时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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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宫中的消息很快就来了,要南枝入宫觐见。
南枝临走的时候,本来不常出院子的盛老太太,还亲自来送她。就好像,她此行不是去论功领赏,而是去自首伏法的。
不过,她听着赵祯的话,再次对那猜想肯定了一番,她今日确实是自首请罚来了。
赵祯坐在书案后言笑晏晏,一派往日的温和模样:
“朕还未能给你赐下官职,京中便已经为了盛卿的婚事而争抢起来了,也是荒唐啊。这荣家和邕王府都找到了朕这里,求朕为家中女眷与你赐下婚事。不知,盛卿是如何看的?”
南枝先是瞧了一眼赵祯的神色,明白这话中定然是一半真心,又有一半试探的。官家纵然对她信重,却也要时刻警惕,考量臣子的忠心不是?
若是真的全然放心,也不会提出这话来问她——
毕竟赵祯有心为她赐婚母家李氏姑娘的事情,朝野也已经传遍了,大可以直接做主替她拒绝荣家和邕王府的婚事。此时又与她当面提起这两门婚事,也不过是想听她直截了当地拒绝。
反正后面还埋着一个大雷呢,就这一刻的期望,南枝觉得自己还是能大发善心满足的。
南枝垂眸,不动声色地回道:
“臣,与这两位姑娘并不相识,也无甚娶妻的想法,只怕要辜负两家撮合的美意了。”
赵祯满意地笑了笑,他的盛卿果然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只不过——
“不娶妻怎么行?盛卿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朕可不能耽误了你的人生大事啊。若是你对荣家和邕王府的小姐无意,那朕李家的表妹如何?朕已经打听过了,是个性情温婉,才貌不凡的。如此,也能让朕与盛卿亲上加亲呐!”
南枝悄然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做媒的还是当今皇帝,一般人也就只能顺势应下这门好亲事了。
不过,她若是应下,只怕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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