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有些过分的书房里,燃着凝神的熏香,袅袅的烟气慢慢洇散在整间书房。
张茂则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眉头紧蹙着,只瞧着上首闭目养神的赵祯时,又跟着强行缓了神,低声道:
“官家,小盛大人她在昨夜自请逐出盛家,今日已经去衙门另立了女户。”
赵祯缓缓睁开眼睛,眸中还有未散尽的疲惫,他捏了捏眉头苦笑一声道:
“这盛卿,不管做什么,是拒绝朕也好,亦或者脱离盛家也罢,她总是这样果决到不留余地,想来,如今伤心人也不只有朕一个了,盛卿的父亲怕是也难受着呢。”
说完,赵祯又叹了一口气道:
“她如今可好,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你说,朕给她安排一个府邸安置,她会接受吗……”
张茂则哽了一下,官家这是还没放弃,想要献殷勤?可是,小盛大人她不太需要啊……
于是,张茂则磕磕绊绊地回道:
“这,这应该是不用劳烦官家了,小盛大人早先就已经备下了府邸,位置和大小都不错,还把她的生母和妹妹一同接了出来,眼下瞧着……也不像缺什么的样子……”
闻言,赵祯愣了一下,叹道:“倒是朕又糊涂了,她不是女萝草更不是菟丝花,靠着自己就能活得肆意潇洒。”
“只是——”
赵祯又愁眉苦脸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倒是能逍遥自在了,我这封赏和定罚的旨意,却还是进退两难啊。”
张茂则也跟着悄然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小盛大人可以不急,他们官家却是最难做的了。罚得太轻,怕朝臣群起而攻之;罚得太重,过不了官家心里的坎,也怕引发民愤。
到时,若是西夏和北辽得了消息卷土重来,那就一切皆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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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院中静谧安好,清风徐徐,吹来习习花香。
平宁郡主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茶碾,动作缓缓地碾茶,茶叶渐渐被碾成细细的粉末,洇散出满室的茶香,而身侧的泥炉上,水壶正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这还是她这几年才喜欢上的活动,每当被齐衡气得胸口发闷时,她就来做做茶,修身养性的同时,心情也能好上不少。
就在平宁郡主心平气和地把茶粉放进茶杯中时,门外迅速地窜进来一个身影,她抬头一看,哦嚯,正是她那个最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儿子,也不知道那日出去和盛南枝说了什么,回来之后就再也不颓废了,反倒高兴地像是明天就能娶媳妇了一样。
得,看来今天的茶,她又白做了。
平宁郡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问:
“说罢,你又有什么事?”
可别又是什么幺蛾子……
结果,一改往日憔悴的齐衡,面色红润有光泽地扬声道:
“母亲,你快些帮我去提亲吧!儿子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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