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无边灿烂的阳光照进这座高门大户的院子,却依然没有让这重兵把守的院子多出几分暖意,甚至连宅子周围方圆数百米以内,都没有人敢随意接近。
这便是皇城的昭定司了。
昭定司对内执掌内廷,对外监察百官,甚至还掌握着皇家玉玺和奏折批红,是皇城中最炙手可热的权力机构。
而肖铎作为昭定司的掌印,更是皇帝的亲信,大权在握,得皇帝御赐等活双刀。因为昭定司行事无所顾忌,更被外人视为洪水猛兽,朝中很多自诩忠贞的臣子,怒斥肖铎祸乱朝纲,欺上瞒下,杀人如麻,是个不折不扣的阉狗宦官。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市井中会传出肖铎喜欢吃小孩之类谣言的原因了。
此时,一个身穿浅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步履轻快地走进了掌印房中,瞧着桌后不苟言笑的肖铎,忽而挤眉弄眼地禀告道:
“干爹,南枝公主预计在明日便能回到皇城了。”
此话说完,曹春盎预料之中地瞧见了肖铎那冷若冰霜的脸上,陡然间缓和了神色,甚至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也终于消融了冷意,多了几分含情的柔光。
他心中一叹,他如何不知干爹对南枝公主有不同寻常的情意,只是他们身在昭定司,身上还背负着二爷的命债。南枝公主又被那些子心怀不轨的人设计许婚给了他们的仇敌南苑王,其中牵扯太深,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况且南枝公主心怀天下,救治灾民,在民间有活菩萨之称,百姓无不拥护爱戴;而肖铎呢,因为掌管昭定司,在民间被称为活阎王,往街上一走,谁见了不退避三舍啊?
这两人放在一起,从画风上就觉得不太搭啊。
曹春盎真心觉得这两人不太可能,他为干爹忧愁,为干爹叹气,为干爹无可奈何啊!
肖铎本来正在思索着待公主回来之后,应该如何在朝中操作才能取消那碍眼的婚约,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脸苦得像是吞了二两黄连一样的曹春盎,瞧着就晦气不吉利。
肖铎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你若是无事了,便下去。毕竟,你这犯蠢的样子,怪扎眼的。”
曹春盎回过神,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肖铎,捧着一颗破碎的心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帮忙关好门。
肖铎看着那雕花的大门严丝合缝地关上,这才放心地仰倒在身后的靠背上。
他抬手贴近胸前,感受着胸腔里徐徐跳动的心脏,却总感觉还有另一个人的心跳与他缠绵交织在一起,经常澎湃着另一个人的喜乐,让他在这辛苦奔波,痛彻心扉的几年间,也能得些欢愉。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奇怪能力,他父母尚在时,也曾带他看病寻道,可惜没有丝毫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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