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王的叛乱和赵祯梦中并无不同,他联合了辽军一万大军,借着上京参加太后丧仪之事,将他们藏在京郊。
待到太后七七过完送进帝陵后,京中刚完成一件大事,众人懈怠疲倦,兖王联合内应打开了城门,放了一万辽军进城,将皇宫团团围住。更是抓了邕王为人质,逼迫赵祯写下退位书。
赵祯站在垂拱殿前的石阶上,冷眼看着兖王仗着一万军队在那耀武扬威。
邕王倒是硬气,被他抓在手里,脖子上架着刀依旧在咒骂兖王。
长枫站在赵祯身边,手中长剑出鞘,时刻警戒着,提防有暗箭伤到皇帝。
没有提前知道这事的盛紘战战兢兢地看着上面,既担心叛乱,又担心儿子受伤。
长柏站在他身边扶着他,因为长枫提前透露过一些,他也算有些心理准备。只是到了这真刀真枪的时候,心下就是有几分把握,也难免担心。
他知道长枫自小习武,看他的样子保护官家和自己不成问题,叛军就交给埋伏在大庆殿和紫宸殿的京畿大营内的三万大军。他和父亲都是文弱书生,做不了太多,只能保住自身,不给弟弟添麻烦了。
兖王叫嚣了半天,赵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点没把他和周围的大军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兖王差点跳脚。他举着刀挟持着邕王许久,也累了,便把邕王扔给身后的将士。
他这动作,似乎成了一个开关,邕王刚刚被将士抓住,还没来得及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一支利剑从后射来,直穿那将士的心窝。
邕王虽然身宽体胖,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行动也是灵活的。见那挟持他的将士被一箭穿心,他乘势挣脱了挟制,矮下身子,直接一个打滚,滚到了垂拱殿的石阶之前。
垂拱殿这边的守卫们眼明手快,冲上去把邕王扶助,护着他上了石阶
赵祯伸手扶了一把,说了对峙至今的第一句话,“王叔如何?没有受伤吧?”
邕王站好,摆摆手向赵祯表示自己没事,紧接着就转过头来冲懵住的兖王怒喝:“你个没有王法的王八羔子,竟然敢联合敌国意图篡位,你当真是罪该万死!”
邕王不像兖王,他更识时务一点,虽然也不甘心和皇位失之交臂,到底心里明白分寸。他若是自己有军队,或许还能争上一争。可要是像兖王这样引狼入室的行为,他可不傻,你如今靠着人家得了皇位,日后就真能一脚踢开人家,自己坐稳皇位?不知道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么?
这个兖王愚蠢到家,想出这种馊主意来谋逆,还敢拿他做人质,简直岂有此理。
兖王确实是懵了,那支冷箭是从身后射来,他身边的将士大多都是有官职的将领,就这么让人轻易射杀了。
他顾不上跑了的邕王,急忙回头,就见宫门前原本站立的辽国士兵,都被大宋军队尽数斩杀俘虏。
他带的一万大军,竟然就这么不堪一击。
直到被按住跪倒在地,兖王都不明白,自己不惜与虎谋皮、策划了多年的行动,不过一个时辰就这样满盘皆输了?
赵祯上前一步,只看了兖王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在场的一众文武大臣,“辽国不顾与先帝定下的檀渊之盟,居然挟持王叔兖王,意图谋逆刺杀朕,刺杀不成,竟然杀王叔泄愤,简直不把我大宋放在眼里。既如此,朕也不必再把那盟约当真了。”
兖王震惊的看着赵祯,他原本以为就算谋逆被俘,大不了就是削爵圈禁,他毕竟是宗世王爷,赵祯不敢杀他。
谁想到他不但要杀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死栽赃在辽国的头上。他不过被贬离京几年,这小皇帝居然变化这么大么?
这可是文武百官具在的场合,他明明没有死,赵祯就敢说他死于辽军手下,当真不怕朝野非议么?
不说兖王这么疑惑,就是一旁的文官们也是如此,几位老大臣听了赵祯的话,立时就想出声阻止。
原本站在他们身前保护他们的士兵,“锵!”的一声,拔出刀来,冷峻的眼神直接刺进那些官员的眼中,明晃晃的告诉他们,但凡有一个出声反对的,他今日就走不出垂拱殿的大门。毕竟这是遭遇了谋逆,死一两个官员可是说的过去的。
那几个敢在大殿上用撞柱子、脱官服威胁皇帝的老大臣们,见了真刀真枪,一时也是僵住,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僵持中,几个小黄门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他们。
“老大人,看您被叛军吓得,都要站不稳了。您几位年纪大了,这里血渍呼啦的,确实不宜入眼,还是让那几个小的,扶你们到后殿休息一下吧。”
张茂则上前一步,给那几个小黄门一个眼神。那几个小黄门立刻紧紧箍住这几人,连拖带拽的就把他们带到了后殿。
留下的官员心里更加紧张,纷纷低头,不敢再看那位连神色都没变化的天子。血渍呼啦?这地上如今干干净净,就是被当做人质的邕王都没破点油皮,哪来的血?
兖王见此,颓然地垂下了头,低低地笑出声来,“是本王自视甚高了,在官家眼中,本王连个叛军头子都不配当,只是一个开战的借口,哈哈哈哈哈,本王痴心妄想这么多年,到底是该醒了。”
赵祯还是不发一言,只是看了一眼压制着兖王的将领。那将领会意,手起刀落,兖王的喃喃自语戛然而止,一道血痕喷溅到了垂拱殿前的汉白玉石砖上。
在场众人被这画面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群内侍官上前,两人将兖王的尸身拖走,剩下的人在那些血迹上泼上添加了皂角的水,很快就用刷子把血迹刷洗干净。
又有一群内侍拿了干布,仔仔细细将那块地擦干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里便干干净净,一丝痕迹也无。就连那块空地,也很快被周围的将士占据,就像从不曾出现过一个王爷在这里被杀一样。
全程,赵祯除了慰问邕王、将谋逆栽到辽国头上的时候说了两句话,再没多说一个字。
他那双原本宽和温厚的眼眸再不复从前,只剩下冰冷的神色,告诉在场众人,什么是天家威严,什么是天子威势。
盛紘只觉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太后薨逝,这位皇帝如今没了桎梏,天子威势,再不会把所谓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当回事了。
这时候,他真是不知道,之前放任墨儿和官家接触,到底做的对不对了。
他偷偷抬眼,并不敢看官家的面容,只把视线投向官家身后的长枫。只是长枫站在官家的另一边,他并不能看的清楚,只依稀看到长枫的身影,长身玉立,坚定地站在那里,不曾因为今日之事,有半分退却的模样。
盛紘的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他又回头看了看始终对自己逞保护姿态的大儿子,也是一副坚定从容的样子,不觉勾起了嘴角。
清风:我们官家不能白做梦,见识了那么多,总要改变的。
清风:叛乱写完了,又可以进入主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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