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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五年十一月初三,如懿终于结束了她将近三年的冷宫生涯,由李玉亲自迎接,风风光光地回了延禧宫。
看着装饰一新的正殿,如懿伸出仍留有冻疮和裂痕的手,一一拂过那些器物,心中情绪激荡,几欲落下泪来。
她想往里间走去,不妨一个回身,就见到乾隆正站在暖阁里。
二人遥遥对视望着彼此,慢慢走近。如懿怨怪他送她进冷宫,行礼问安都是中规中矩,说出口的话更是冷言冷语、疏远以对。
乾隆正被自己内心无尽的愧疚之情淹没,不论她说什么,对他有多少抗拒,都不介意,还亲手帮她解下披风,给她手上的冻疮上药。
如懿此时的面容衰败、满手冻疮还有她沙哑的嗓音,都是乾隆心疼怜惜的重点,他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思念,还让李玉拿出他亲自做的绿梅粉,希望可以帮助如懿恢复容颜。
如懿心中到底还是对他有着期盼的,帝王温情的话语和举动慢慢暖了她冰凉的心,即使面上还没有显露什么,话语中却已经软和了不少。
她将那珍贵的绿梅粉放置一旁,眼含真挚地对乾隆说道:“对臣妾而言,最贵重从来不是这些身外华物,而是在绝境之中,皇上不会放开臣妾的那双手。”
乾隆没有半分嫌弃之色的牵起她的手,笃定地说道:“你放心,朕的手一直都在,从今以后,朕绝不会再让你陷进绝境之中,你要相信朕。”
如懿握紧这双能掌控她一生荣辱的大手,终是软了身段,轻轻靠在了乾隆的怀里。
二人静默相拥,一时到真有些温情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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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妍虽然知道自己所中的朱砂之毒和如懿没有关系,却不妨碍她将如懿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加之如懿因为她中毒而得幸,让她有个借口出了冷宫,金玉妍不免迁怒几分,认为是她克死了自己那可怜的孩子。
经过三四个月的调养,她也算是恢复了不少,至少能下地到各宫乱窜了,如懿一回延禧宫,金玉妍就跑到皇后那里,开始挑拨离间了。
“哎呀,如今娴妃出来了,大阿哥还是个没娘的孩子呢,娘娘您说皇上会不会把这半大儿子还给她,好帮她提一提气势啊。”
自从林常在有孕,皇后就将她接进了长春宫照看,加上贵妃想要对皇后动手,便假意回归皇后的闲聊小分队,还有恨不得如懿立刻去死的阿箬,她们五人此时凑在长春宫西暖阁的长桌前,一边喝茶一边讨论如懿。
“那不能,本宫虽然没亲自抚养永璜,这些年也算是用心照顾了,娴妃身上谋害皇嗣的嫌疑还没撇清呢,皇上不会不顾本宫的脸面,将永璜还给娴妃的。”
皇后还算淡定,林常在的怀相不错,齐汝检查后觉得有六七成的可能是个皇子,她并不怕娴妃什么。且她现在那副尊荣,说是比皇上老了十岁都有人信,她就不信皇上真的能因为从前的情分,就这么饥不择食。
“可是娘娘您还是不得不防啊,这大阿哥毕竟是长子,在您的嫡子未出世前,长子就是最金贵的。万一娴妃利用皇上此时的补偿之心,非要了大阿哥去,就算林常在生了六阿哥,也晚了人家太多了。”贵妃装作以前的样子,一心为皇后考虑,说出的话却是句句扎在皇后的心口上,弄得她脸色立时就不好起来。
林常在位份低微,一众大佬在上面说话,即使被贵妃说没用,也只能讷讷低头,不敢出声半点。
金玉妍奇怪地看了高晞月一眼,觉得自她病好之后,有时候说话就怪里怪气的。只是如今她的重点并不在贵妃身上,便对皇后提醒道:“大阿哥也有十三了,娘娘是该操心起来了。”
皇后被她提醒,也想到这点,只要永璜成亲,她就可以为他提议出宫开府,自然就不能再认回娴妃这个母亲了。
她点点头,满意嘉嫔的主意,“是啊,你不说本宫都忙忘了,是该考虑起来了。永璜自小失了母亲,虽说娴妃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终究是不长久的。想来是需要一位温柔小意的福晋在身边陪着,才能让他多体会一些温暖。”
什么人家的嫡出格格是温柔小意的?在座众人都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这就是打算给大阿哥找个家世不显的福晋了,且性子若是过于柔缓,估计开府之后,连料理中馈都有些困难吧。
高晞月心中嘲笑皇后伪善,还要摆出没听懂的样子奉承:“娘娘心地纯善,大阿哥肯定会铭记于心,对您感恩戴德的。”
阿箬也察觉出贵妃的不对劲,看了一眼众人反应,见没人说什么,便也不多嘴。只是她不说话,有人却不肯放过她。
“慎贵人,你从前是伺候娴妃的,如今她出来了,你也深得皇上欢心,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皇后不知道为什么将话题抛给阿箬,弄得她不得不抬头应付回话,“是,臣妾谨遵娘娘吩咐。”
金玉妍嗤笑一声,“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是对皇后娘娘的吩咐不满么?”她与阿箬同住一宫矛盾不小,阿箬发疯砸东西的时候,金玉妍没少被吵到,即使阿箬现在封了贵人,她也从不掩饰对她的瞧不上。
阿箬不慌不忙,回看了金玉妍一眼,就转头看向皇后,“当初就是娘娘拉臣妾出延禧宫那个深渊的,娘娘但凡有吩咐,臣妾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的,何况是和娴妃好好相处呢。嘉嫔一向唯娘娘马首是瞻,想来嘉嫔对皇后娘娘的心,和臣妾也是一样的吧。”
金玉妍一噎,瞪了她一眼,才对皇后说道:“臣妾自然和皇后娘娘同心同德,从不敢有二心。”
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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