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把两碗面端到桌上,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随手在自己身上系的围裙上一擦。
“对了,婶,你见过我妈吗?”刘耀文塞了一大口面条,呜呜咽咽的问。
“恁这啥也没说,我咋着见没见过。”
老太这么一说,宋亚轩急忙从他们带的包袱翻找,找的同时还不忘把包袱开的大一点,果不其然,老太,悄悄探了头偷瞄包袱里面有什么东西。
最后宋亚轩翻出了一张照片,其实图上的是院长,是宋亚轩偷偷拍下来然后走之前打印的,和特意把照片弄的很旧的样子。
老太偷瞄几眼,也就一些衣服,钱,两双鞋,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见到照片,老太伸手拿过来仔细端详着,最后摇摇头又还给了他们。
“没得事,我们习惯了。”
流利的重庆话里略带一丝失落,使得两人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长途跋涉寻找亲人的夫夫。
这当然骗过了老太,她安慰起了两人,随后又八卦的询问起他们母亲走丢的事。
“欸,你们老母是咋回事?咋走丢了?”
“有一天她自己出去了,然后到晚上也没回来,我们去找,没找到,后来报警了,也没找到,我们就只好自己出来找。有人说看到她就是往这个方向走了,我们就一路找过来了。”
老太听了后点点头,面带心疼的看着两个年轻人。
“噢~啧啧啧,那还真是可怜,但恁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
宋亚轩见老太信了他们的话,见缝插针的开始拉关系。
“欸,对了婶,我们这一路上可遇到了可多稀奇事呢……”
老太听的认真,时不时还附和或吐槽几句,有时又滔滔不绝的讲起她自己的所见所闻。
“欸,婶,你们这多少户人家啊?怎么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怪冷清。”刘耀文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她。
“俺们这有大概八九十户人家,这儿晌午热嘞不行,所以都没人出来。”边说还边拿着大芭蕉扇扇着风。
“婶,你是姓李还是姓赵啊?”
“俺都不是,俺姓吴。”
宋亚轩满脸惊讶。
“可是这不是叫赵李村吗?”
“哎呦,俺们这有十几户姓玉嘞,十几户是其他姓,是散户,剩下的全是姓李或姓赵嘞。”
宋亚轩豁然顿悟,点点头,不紧感叹到。
“那还真好,自己的家人都在身边,而且你们邻里之间可真和谐。”
“啪”的一声,老太猛地拍了下她的大腿,把宋亚轩他们吓了一跳,然后往他们身边坐了坐,张望了一下四周,俯低了身子。
“咦,恁可别说啥和谐了,他们两家经常闹得震天动地,弄得我们其他人鸡犬不宁。
前一阵子他们还因为竞选村长争嘞哦,俺都不消说,这老村长走了某几天,才过完头七,他们就开始争下一任村长了。
那赵家,有钱,看见村那头嘞三层楼没,那就是其中赵家要竞选的人嘞家,他们家的赵五,就是准备竞选的。给了俺们全村,除了李家,每人给了一桶油20斤米呢,还每家给了一颗大白菜。
李家也不差,竞选嘞叫李四,他们家人多,钱比不过赵家他们就动用自己家嘞男丁,去帮每户干农活,干了两天才全干完。”
刘耀文若有所思。
“那玉家或者你们呢?你们不参加村长选举吗?”
“俺们都是中立,他们的评选都靠俺们投票,玉家更是精着呢,选举时能吃到两家嘞好处,他们算计着谁上位对他们好处多,如果推选上那他们家能一直吃红利。看起来是赵李两家独揽全村所有嘞好处,其实是玉家管着着他们嘞。恁说这精不精?
而且玉家不选举还有一个原因,俺给嫩说恁可别乱传,如果玉家去选举,就等于明面上要抢赵李两家嘞好处,赵李两家肯定会合伙对付玉家,那玉家都抵不过他们,俺们这些散民就别说了。”
刘耀文宋亚轩悄咪咪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大概清楚了这个村子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里看起来是全靠赵家李家掌控,但实际上玉家和散民也起着掌控两家政权的作用,而其中掌控两家政权的头目是玉家。
一切看似是赵对李,但实际是赵、李以及玉家和散民的三角结构,这结构维持着村子的生计运转,缺少一角就会变得混乱无序。
就像一条食物链,少一个因素都会让这条链子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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