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CIDENT

这听上去有些危言耸听，但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是现实。薇拉•奈尔。二十八岁。颇有名气的调香师，她的身上又多了许多溅在紫色绒棉上的泥印子。不过，她已经没有意识去清洗它了。

起初并没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束束目光朝薇拉射去，在那些目光中不乏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如果按照那一部分人的设想的话，薇拉奈尔可能会掉下眼泪（能梨花带雨般流露出她的脆弱就更好了）。紧接着，他们便会取笑她哭哭啼啼，太过于懦弱。但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想，除了沉重的，磕着头的声音之外，薇拉•奈尔便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的脸色苍白，但还没有变成鬼的迹象。她倒地的神态竟变得柔和起来，眉头舒展，嘴唇微张，双臂张开。仿佛像是在做一个梦，她此刻好像并不是倒在椅子上，而是在铺满天鹅绒的柔软的床上。

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然也鲜少有人愿意去把她扶起，不论是座位离得太远还是其它，他们都秉承着“管好你自己”的原则一一这并没有错。他们希望薇拉能够自己站起来（当然站不起来更好），或者等她开口：“请帮忙把我扶起来。”的时候，他们其中某个人再装作一副冷漠，毫不在乎的样子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再看着她一边惊慌地捂住起伏波动的胸口，一边向那个人表示感谢。

薇拉平时与人交流不多，她在平时给人的感觉便是太过于坚强自立，高傲且冷漠。她的眼睛如一潭死水。当一些人注视着她的眼睛时，恐怕会被它眼中的冰冷所冻伤。刚来到欧利蒂丝时就已经是这样了，薇拉好像对一切都那么地不在乎，好像把自己身上的一切特质都给剖离出去。几乎所有人都想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她抛弃尊严。

这时已经彻底安静了。夜莺管家在没有管理纪律的情况下安静地都能听见呼吸声——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但薇拉此刻并不为所动。

她的胸部没有起伏。

她的呼吸声也没有被听到。

她的身下流出了血。

木头椅子被渗进血的颜色。

此刻，她的旁边并没有人坐着。杰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大厅。如果杰克在的话，他肯定能闻到血腥味，而不是有人一惊一乍的喊着:“血!是血!”

有人小声嘀咕到: “这也可能是番茄酱。”

科尔温冒出一身冷汗 。

夜莺闻声赶来，把薇拉松散的遗体从椅子上抱起，然后对着所有人说，“介于薇拉·奈尔的突然离世我深感抱歉。我也为这世界的一颗年轻有为的调香师之星陨落而感到悲哀。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我会为她举行一个葬礼，如果你们今晚想要和我一起简单地将薇拉小姐的遗体移置的话，便在晚上七点来后院围墙附近的树林里吧。”

随后夜莺摆摆手，一副想要打发人走的模样， “现在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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