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FOR…

说实在的，菲欧娜并没有听清眼前正在说话的人的内容，菲欧娜觉得是对方下巴上的山羊胡太过醒目。他有浓厚的口音，给人一种舌头比常人短一截的感觉，尽管菲欧娜的英文也不是完全标准，“什么？”她问。

“您和这位先生是否需要坐车？”小山羊胡老头的神情超越了他自身的年龄，激昂还有活力，他自信满满地排着胸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菲欧娜，“这里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菲欧娜干笑几声，如果伊莱能看见山羊胡老头的表情动作的话，他大概会哈哈大笑，然后拍拍对方的肩膀，和对方装作万年交。

但一切都需要十分小心。

山羊胡老头好像知道他们的所思所想，如果他有些自知之明的话，做一个心理学家比一个马车夫司机要好很多。“如果你们要去欧利蒂丝庄园的话，我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菲欧娜下意识捂住喋喋不休说话的老头，“你究竟是谁？”

“我是亚伯拉罕·韦伯，我住在洛克伍德，如果你要去哪里的话，那边的麦芽酒酿……”山羊胡老头嘟囔着，“我给你说，那真的是像刷桶水……”

伊莱听了半天都没有听懂，菲欧娜更是听得浑浑噩噩，她的记忆力也没有到能称得上高手的地步。而山羊胡老头非常地健谈，他从他的姓名到他的家乡，家庭状况，以及家里的传说都向菲欧娜和伊莱娓娓道来。老头的语速越来越快。直到菲欧娜忍无可忍，再也听不下去的时候，她打断了对方说话。

“好吧……呃，你们看来不想再听亚伯拉罕·韦伯及其家族的光荣事迹了，”老头似乎过度回味而被打断感到有些不爽，“那么，你们到底坐不坐车？”

“去欧利蒂丝。”伊莱说。菲欧娜为伊莱看不见老头那蔑视傻子的表情感到庆幸。

“又是两个被魔鬼引诱的人。”山羊胡老头弯着腰，一副瘦弱病态的样子，和刚才那高亢，自信的老头形成鲜明对比，菲欧娜不敢相信是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在几分钟之内的变化如此之大。她刻意无视老头说的话，因为她正是‘魔鬼’的信徒。那老头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菲欧娜和伊莱没有跟上他的步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这倒让老头变得暴躁起来，菲欧娜甚至怀疑他的山羊胡会不会因为他的肢体动作而和面部分离，提前获得自由。山羊胡老头朝他们喊了一声，菲欧娜拉着伊莱向老头走去。

菲欧娜搀扶着伊莱坐上了马车。马车在一处隐蔽的树林里，不过离他们当前的位置并不远，也不必走到大道上。近一百年来的公路革命给马车现在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不颠簸，带来了舒适的体验。菲欧娜不敢拉开帘布向外看，如果他们现在还在伦敦，大概率全城都知道他们法外之徒的身份。菲欧娜只能想象背后的城市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而无法从视觉上感受到。

伊莱几乎在这一过程中没有变化，他看上去很紧张，靠在马车的另一个边一动不动。菲欧娜发现自己除了天气外也没有什么能和他再说的话题，也就坐在另外一个角落里默默注视着移动的地面。

“能再快一点吗？”

“没问题。”老头爽快地回答，他的山羊胡须在空中肆意摆动，毫无规律，“当然可以！”

菲欧娜注视着伊莱克拉克的一举一动——对方再说完话后换了个姿势窝在角落里。

“我们要回欧利蒂丝了。”他说。

“是啊。”菲欧娜抱着门之钥，没有看伊莱。

山羊胡老头闻言哼哼两声，操着难以难以理解的口音回答，“他们已经被转移另外一个地方了。人们果然都见钱眼开。”他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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