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BORED

何塞·巴登注视着科尔温的一举一动，对方在他的注视下生硬的抬起头，并试图和人进行眼神上的交流。

“那么我帮助了你，”何塞忍不住开口，“我是否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什么？”

何塞紧盯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科尔温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论现在谁和他说话都能随时给他当头一棒，猝不及防。何塞这句话一直在科尔温脑海中盘旋，这明明只是几个简单字母单词组成的一个陈述句而已。

好。那我给你讲讲这个怪诞故事的由来吧。科尔温用意识回复何塞。脑中不断浮现出令人尖叫和作呕的画面，倒也觉得有些好笑，好像这一切他都仅作为一个旁观者似的。但他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何塞见科尔温的面部表情变化的如此之快，点点头又要了摇头，“你可以说说你知道的。”

他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科尔温用手把自己的衬衣衣领搙平，他并不是一名演员，没有经过专业学校的训练，并在这过程中组织他的语言，“我们每天晚上都有会议，在大厅里面，主楼大厅中央有一长桌，所有人包括夜莺小姐都会参加。”

“我知道。”何塞回答。科尔温从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中找不到有关对方的更多信息，科尔温可从来没有见过何塞。他到底是不是来参加游戏的？

“夜莺小姐的招待十分丰盛，仆从也彬彬有礼，尽显风度。”科尔温顺着他自己的话往下说，并打量着对方的反应，“我很爱莉莉娅小姐，她穿着红色的裙子，脚上的小黑鞋走来的时候使地面“嘀嗒”“嘀嗒”作响，多么年轻又有活力的声音，还有她的圆嘟嘟的脸蛋上明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何塞确信没有人能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好吧，她……挺特别的，很漂亮。”

他究竟知道我说的是谁吗？他知道我说的是仆从是哪个吗？说实在的，科尔温也对每天端盘的仆人没有什么印象，他脱口而出的，完全由他主观印象刻画出的女仆好像变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科尔温竟思考起他从哪里来的灵感以及描述的准确性。她亲手给他送了菜式吗？那硬的如石头般的哈吉斯和古怪的南瓜汤？

“不过不幸的是，”科尔温说到这里顿住了，何塞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每个人随时可能会消失。”

“这都是为了奖金！”何塞说，“为了钱，为了生存。游戏规则讲得很明白。”

说到这里，科尔温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但也没有展现过多意外。果然他什么都知道，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很多，事情就是你想的这样。”

“但是我没有见到狂欢之椅。”科尔温听到这句话时眼珠子简直要跳出来。果然，他装作只知道欧利蒂丝庄园的样子来套我的身份来了。

门外响起艾米丽·黛儿的哀嚎，科尔温特洛伊甚至能想象到平时温柔婉雅的医生此刻正抱头，脸上表情扭作一团。“请让人睡个好觉吧，please——”

现在时间确实有点晚了——钟表上的指针指向十一点十分和一刻之间，平常这个时间科尔温早已进入了梦乡。他的抱歉还未说出口，何塞便抢在他的前面说了他想说的话。“那您也……”

“走了。”何塞侧身从房间走出。

科尔温松了口气，直到现在，他还对何塞喊到后怕，至少他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去判断对方的身份，反而科尔温在对方的面前尽失姿态，尴尬且不自然。科尔温望着何塞的背影从他的房间到走廊尽头，房间里漏出来的微弱灯光给此刻的环境增添了恐怖色彩。外面叮叮当当的响声也敲响了他心中的那面鼓。在反复确认何塞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后，科尔温把塞进墙角的外套从皱巴巴的状态中解救出来。他已经安排好明天晚上的例行会议前的计划：一大早就先把那沾有血迹的大衣外套洗掉。以及，不和任何人相遇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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