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病号的用药量大,很快扁鹊就发现药材快没了。幸好货郎每天会路过这里,扁鹊便给他钱让他到药馆买些捎来。
“医生,你还是写个单子吧,我怕记错了,要是买错了就不好了。”货郎从担子里拿出一个泛黄的小本子和一支炭笔。
扁鹊接过来,翻了一阵才找到一个空白的角落,把需要的药材写上。
“对了,如果方便的,麻烦叫几个帮忙的人将两个腿脚不利索的人抬到城镇集市去,钱的话好说。”扁鹊把纸笔递给火炕时说。
货郎把笔和纸收好,看了一眼扁鹊的腿,“好说,我会替你叫人的。”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天要是下雨的话,别人不会来的。我也是等雨晴了才贩货。”说完他就离开了。
扁鹊在听到货郎的话后感到一丝忧虑,因为雨季就要来了,如果不巧正好遇上,他们还要困在山里几天。
那时他的腿已经好了,不过菁菁的腰还需要时间。虽然没多少医德,但扁鹊对自己的病人还是较有耐心。
扁鹊看了眼天空,只希望不要下雨吧!
然而,现实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半夜,窗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扁鹊感到脸上有些凉意,一睁眼就看到外面下起了雨,并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节奏。
没一会儿,屋檐开始滴水珠。
菁菁听到雨声醒来,“下雨了?”她偏过头看窗外,“这么大!”
外面风声萧萧,雨幕倾斜进窗内,茅草屋顶部发出不堪摧残的吱呀声。
“屋顶不会被掀飞吧?”菁菁多了几分担忧。
扁鹊把长桌往里面拉了拉,避免它被淋湿。整间屋子,窗外飘雨,门不避风,真是凄惨。
祸不单行,由于雨势过大,草屋开始漏雨。庆幸的是,还没到“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程度,至少床附近不漏雨。
“医生,你到这边来躲雨。”菁菁说。
扁鹊撑着长桌,将板凳移到床边坐下来。
菁菁看他刚刚带着伤走动了一阵,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嘴唇发白,肌肉有些颤抖,料想他此时并不好受。
于是她说:“医生,你上来吧,我们俩挤一挤能行。”
扁鹊拒绝:“不用。”
菁菁无奈道:“医生,这时候没必要逞强了吧?要是你病了,我动不了,我俩都玩完。”
扁鹊还没说话,菁菁笑着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啦,我都不介意。难道医生你在害羞?”
扁鹊避开她的目光,暗自揉了揉僵硬麻木的腿,慢吞吞移到床沿。
菁菁看他跟蜗牛速度一样,心里偷笑。自己也努力往旁边移了移,为他腾出一点位置。
扁鹊只坐进来了一点,并没有掀开被子。
“不冷吗?”
菁菁将被子分他一点,带着她体温的被子落在扁鹊寒冷的腿上,瞬间就回暖起来,令扁鹊忍不住把腿靠过去一些,却突然碰到柔软的暖源。
菁菁被冷得一激灵,扁鹊一下子缩回去,低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没事。”大腿碰到的一点寒冷,像是冷进了骨头,菁菁没想到扁鹊的腿会这么冷。
看他坐着,菁菁又说:“你这么冷,干脆躺下来吧。”
“嗯。”扁鹊这么答应着,却没动。
菁菁见此也不在说什么,闭上眼睛睡了。
扁鹊尽量和菁菁隔了点距离,但很快他盖的一点被子就冷了下来。
他微微垂下眼睑,瞧见菁菁似乎睡着了,轻轻往她的方向过去一点,触及到温暖后,才感觉活了过来。
他一直保持着距离,寒风冷雨中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不过他想不到的是,人在寒冷的时候都会趋向温暖。所以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身体很诚实地向唯一的温暖源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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