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最近常来雅馆,似乎是怕菁娘没有生意没饭吃了,还特意包下她一个月。
菁娘知道了一阵无语,“您要是有那么多钱还不如直接给我呢!”
通过雅馆包月,要被吃一半的回扣。就这样还是良心的,其他花楼更黑,吃下大半,导致有些花娘辛苦半辈子,赎身的钱都没有赚到。
赵云无奈道:“这不一样。”
花楼有权利收缴花娘私藏钱财,因为花娘是花楼的所有物,不允许她们有工作获得的报酬之外的钱财,被发现后是会被拿走的。
而且他花钱出来,也算是给她撑腰,雅馆不会欺压她,毕竟她还能赚钱。
“你伤怎么样了?”她脖子和手上的白纱都卸了,那上面的皮肤一片洁白。
“多谢将军关心,已经好了。”
菁娘动了动手指,“弹琴是没问题的了,您每次来都都干坐着听我胡说八道,我实在有愧。”
赵云眼底浮现淡淡笑意,“听着挺有趣的。”
这些时日,他们已经混熟了,菁娘手伤还没好时,菁娘就和他天南地北地聊,不过大多时候是她说他听。
有时会说从哪个花娘那里听来的笑话,有时会说益城哪家食店好吃,有时会说因为记忆的问题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
有时候想不起具体内容了,还把她的小本本翻出来给他看,不过看完了很快又收回去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赵云知道她是一个活泼的姑娘,只是因为金鱼记忆加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长相让人误以为她高冷。
噗,挺有反差萌的。
赵云忍不住笑了下。
菁娘正好摆好弹琴的姿势,下意识问:“有什么不对吗?”
她一脸懵的样子,和清冷聪明的表情相差巨大,赵云又想起一些有趣片段,右手虎口撑在鼻下,遮住自己上扬的唇。
“没有,你弹吧。”
菁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开始弹琴。
清脆的琴音响起,赵云偏离主题的思绪也回归。一脸认真弹琴的菁娘,有种独特的魅力,赵云连自己看出神了也没发现。
一曲弹完,赵云猛地回神,掩饰地垂下有些慌乱眼睛,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这是怎么了?他看着菁娘发呆?难道?!
菁娘不知道他的想法,遗憾地看着面前的琴,“琴太温柔了,好想弹点刺激的。”
赵云一个咯噔,想起上次的唢呐攻击,连忙说:“除了唢呐其他都行。”
菁娘略微撅嘴,“唢呐多好,满月吹到头七,多实用!”
赵云扶额,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总之,“换个吧。”唢呐别想了。
“好吧,您是客人,您说了算。”菁娘不情不愿地说。
她重新拿了乐器,这次是一把琵琶。
菁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轻轻在琴弦上一拨动。
赵云一听,不知为何,他挺直了背,大腿肌肉紧绷起来。
菁娘的手指越来越快,只看得见残影,曲风中似乎暗含杀机,赵云听得蓄势待发,心中的弦高高拉起。
急促的音调在神经上跳动,赵云收紧手,手背忍出青筋,要不是他定力强,他都要拿起枪起来舞一把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赵云的心终于落下。
菁娘鬓角湿润,两眼亮晶晶看向赵云。
“很……好,很激烈的曲子。”激烈得他都想上阵杀敌了。
“这首曲子叫什么?听起来危机四伏。”
“刺客。”菁娘微笑。
“刺客?”赵云一愣,“难怪……很符合的名字。是你作的吗?”
菁娘一笑,“我只会弹曲,不会作曲。偶然从残书中看到的曲子,作曲者不知道是谁。”
“你弹的很好。”
两人又聊天喝茶一会儿,赵云就起身离开了。
菁娘等他离开后,慢吞吞从抽屉里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写道:
七月二十。今日,和将军一起聊天喝茶。期间我弹了琴和琵琶,将军夸我弹的很好,真开心。希望一辈子为将军弹琴。
写完后又在结尾附上一句隐晦的表白诗,菁娘又欣赏一遍之前写的。如果赵云在这里,会看到这本日记写的都是关于他的,每个日记后都是一个姑娘深情的赞美和告白。
菁娘把日记本放回抽屉里,关上抽屉之前,笑着安慰它,“放心,你会被看到的。”
她走出房间,靠在栏杆上看着一楼来往的客人们。
花楼不仅仅是风月场所,同样还是消息场所,这里会有许多来不及扩散的消息。
菁娘从楼下一些人的身上不经意划过,离开的机会似乎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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