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说要体验做父亲的感觉,就是指挥菁菁替他跑腿。
一会儿要吃东市的桃花酥,一会儿要喝西市的桑落酒,一会儿要看南市的诗集,一会儿又要确认北市的精钢有没有新货。
长安城又十分大,他每次说地方云淡风轻,结果就是菁菁差点跑断腿。
等到她从北市回来,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坐了一阵,又几杯茶咕噜咕噜下肚,菁菁才说:“北市精钢没有新货。”
“嗯。”李白悠哉地喝着酒,手里握着一卷诗集看,“胡乱堆砌辞藻,表面光鲜亮丽,内里狗屁不通,这种诗也能出版?”
他失望地把诗集扔桌上,差点碰到桃花酥的盒子。
菁菁伸手去拿桃花酥,瞟了一眼桌上的诗集,“这些花里胡哨都是模仿你的!”
“……连我一分半都没模仿到,我都替他们丢脸!”李白啪地一下打在菁菁手上,“干什么呢?”
菁菁碰着手一脸委屈,“我跑了这么久,吃块点心怎么了?别人都说爹疼闺女,你到好,直接虐待!”
说着她就开始假哭,引来酒馆客人频频侧目。
李白嘴角一抽,捏起一块桃花酥塞进她嘴里,“行了你,吃你的吧!”
“上次从老板娘那里传出我欺骗无知少女,这次要是传出我虐待孩子,我还在长安混不混了?”
菁菁嚼了一阵,咽下去,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欺负我!”
李白无奈摇头,“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你这小棉袄漏风,我不要了!”
菁菁笑得花枝乱颤。
“笑什么啊?”李白伸出手,抹去她嘴角的糕点渣,“吃嘴角了都不知道!”
“啊?那还有吗?”菁菁紧张地问。
李白的手还停在她脸颊边,盯着她粉色的嘴唇看了一会,才慢吞吞收回手。
“没有。”
菁菁松了口气,四处张望,“吓死我了,差点形象不保!要是这时候异域帅哥出现了多尴尬呀!”
李白翘起的嘴角拉平,淡淡地说:“说不定他早就离长安十万八千里远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万一呢?”菁菁嘟着嘴,看着茶水里的倒影拨弄了几下头发。
“对了剑仙!你在长安的朋友多不多?”
李白撑着脸,“问这个做什么?”
“你能帮我问一问有人见过他,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看她期待的目光,李白的心情突然落到了低谷。
“别人那么忙,谁会注意一个异族人?”李白侧过脸,语气有些冷淡。
“也是哈!”菁菁沮丧地趴在桌上,“我都快问遍大半个长安了,看来他是真的走了……”
李白忍不住看向她,“真的有这么喜欢他吗?你也只见过他一次,知道他的性格吗?知道他的爱好吗?”
“这些都可以后面了解嘛!”
“万一他不怀好意呢?”
“他能救我为什么会不怀好意?”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李白嘲讽道。
菁菁鼓起脸,“剑仙你干嘛泼我冷水啊!”
“我只是不想你太天真而已。”李白又重新挂起笑容,“毕竟哥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还多!”
“不和你说了。”菁菁站起来,向他摊开手。
“做什么?”
“给钱,我没钱。”
李白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菁菁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想当爹吗?当爹就要给孩子钱!”
“……我不是说了不认你这个女儿吗?”李白无语,但还是解下钱袋,潇洒一笑,“拿去吧!想买什么就去买,当辛苦费了!”
菁菁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给你花光!”然后噔噔噔跑下楼。
李白轻轻摇了摇头,从窗外目送她离开,嘴角露出宠溺的笑。
低头喝酒时,看到杯子里自己略微荡漾的表情,他顿时笑容一僵。
半晌,他从震惊中回过神,以手覆面。
李白啊李白,你怎么能心思不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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