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有多少白日漫长的等待,就有多少月光点亮的梦将你拥入怀中。若说月是夜凝望的眼,那月色就是这眼中轻泻的涓流,浸润夜空下呓语着的万物,月色温柔,模糊了它们的轮廓,又蒙上一层薄纱,一如童话般缥缈。难怪“今夜月色真美"成了缱绻的告白。
在夜的帷幕里,四下皆寂寥无声,只有你与月遥遥相望,当她目光流转,当你襟上蘸满她的华光时,你也一定细细打量了这天边提灯的伴侣。在夏夜秋景,春光冬暮中,月色有何不同,盈昃之间又有哪些别样风姿?凭窗与她对视,两处静默中,你的心海为她泛起怎样的波澜,她又如何牵动你情思万千?
月色是.上天饱蘸清黛的笔锋,一挥便 是名为夜景的写意小品。在大地的画布上,月色将远山村落、街巷码头都诗意地勾勒,它们在月下的身影勾起我们无限遐思:哪一-处山峦如兽脊, 哪一串灯光如蛛丝... 在月 色的随性点画中,一切都脱离了日光下慵倦的躯壳,有了别样的面貌、浪漫的寄托。
江月何年初照人,江畔何人初见月?抬头在月光中迷离视线,颔首在月色里暗书情愫,华夏民族的血脉里已盈满月色皎皎。月下捣衣,苍色月光与低回叹息一起揉进麻衫布衾,结相思愁肠;
月下栖居,凛凛松声与缀银溪波一同淌进竹屋瓷枕,演一帘幽梦;月下怀远,往日欢歌与耳畔朔风-并飘进页页家书,寄一纸乡愁。绵延千百年的月色与华夏民族有解不开的缘,今人仍然见月便升起古早的情思。
月--她是浮动的本身——当你睡在你的摇篮里的时候,从窗门窥望进来,说:“这孩子很中我意。”她缓步走下了云的梯子,毫无声息地穿过窗门的玻璃。于是她带了母亲的温和,俯伏在你的上面,将她的颜色留在你脸上。因此,你的瞳仁成为碧绿,你的两颊异常的青白。
因此,你看着这来访者的时候,你的眼睛这样意外地长大了;她又这样柔和地用两臂来拥抱你的颈,所以你以后便永远易于落泪了。
一波德莱尔《月的恩惠》
初升的月,如水银似的白,把她的光笼罩在一切的东西上;柱影与人影,粗黑地向西边的地上倒映着。山呀,田地呀,树林呀,对面的许多所的屋呀,都朦朦胧胧的不太看得清楚,正如我们初从倦眠中醒了来,睁开了眼去看四周的东西,还如在渺茫梦境中似的;
又如把这些东西都幕上了一层轻巧细密的冰纱,它们在纱外望着,只能隐约地看见它们的轮廓;又如春雨连朝,天色昏暗,极细极细的雨丝,随风飘拂着,我们立在红楼上,由这些蒙雨织成的帘中向外望着。那么样的静美,那么样秀柔的融和的情调,真非身临其境的人不能说得出来的。
--郑振铎《月夜之话》
我们这个民族,认为只有靠月亮,才能完成一幅“文学上的不朽的图画”,那些图画,不只是画面美,而且含有浓厚的情感色彩。唐朝夜里的长安城,必须靠月光来装饰才够美,最好是整座城都映着月光。这种"染月光”的意念,使李白写出“长安- -片月,万户捣衣声”的有名的诗句。
这种“文学上的不朽名画”,诗人李白会画,诗人杜甫画的是“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想想那滔滔滚滚的大江,那波浪上跳动的月光!田园诗人王维也画得不错。他在《桃源行》里画松树,画房子,不够,再添一个月亮就全盘美化起来:“月明松下房栊静”。松树本身不够美,加上月光就美极了。张九龄所画的壮丽大幅的文学图画,也很使人动心,“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对于中国人来说,月亮就是“美的化身”,月亮就是“美”。
--子敏《中国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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