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灵超 心之所向 情不自禁（下）

　　灵超的眉宇间似乎多了抹叫犹豫的神色，他没有回答，我的心都往下沉了沉。

　　我轻轻退后一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信他不会负我。

　　但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静默。

公主:灵超，我们已有夫妻之实。

公主:你不能弃我。

　　我的话苍白无力，其实弃与不弃都在他，他若是退缩了，我又能如何呢。

　　—

　　少年微凉的指尖轻轻抚着我眼角的泪痣，眼里的缱绻深情让我着迷。

　　他轻轻蹙着眉，温柔拭去我即将掉下来的泪，有些局促不安，

灵超:那我该如何？

灵超:你希望我如何？

　　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书生，无权无势，更没接触过皇家的任何事。

　　可如今我需要他为我冒险，一个胜算极小的险。

　　我垂下脑袋，侧脸还在隐隐作痛。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

公主:我不知道。

　　我红着眼，缓缓摘下发间的金钗，轻轻放进他的手心，

公主: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未曾想这么多。

　　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罢了。

　　—

　　我们都不知所措。

　　那天他急得死拽着我的手腕，哪怕他一点法子也没有，也不想我离开。

　　可无谓的挣扎是最无力的，我在那一刻才突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冷静的可怕，一点点的挣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开。

　　金钗是我留给他的最后的物件。

　　—

　　我再没见过他，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了，也许也就分开了几日。

　　朝中一个重臣的独子大张旗鼓的向父皇提亲，招摇的宣称对我的爱意。

　　满城皆知。

　　所有不了解情况的老百姓们都把我和他吹捧为金童玉女两情相悦。

　　—

　　我梳妆整齐，带上简单的发饰，随着父皇与那人会面。

　　他看我的时候眼睛是亮的，嘴角的笑意压不下去。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真心有几分，企图借我之力加官进爵的心思又有几分。

　　我亦没有多么在意这些，只是坐在他对面，迎着他的目光，轻轻说，

公主:我已不是清白之身。

公主:公子真的想清楚了？

　　不是刻意推开他，我只是觉得应该对他诚实。

　　我看见他的表情停滞了几时，然后盯着我的眸子，静静说了句，

贵族:可我喜欢你。

　　—

　　婚事最终还是父皇同意了下来，宫里即刻开始忙碌了起来，嫁衣嫁妆车马，一切大红色的东西让我眼花缭乱。

　　我没什么情绪，只是静静的接受一切。

　　因为父皇没有问责灵超，亦没有过多的责怪我。

　　我已经疯狂过一次了。

　　即使结局不尽人意，我也不该再放肆了。

　　—

　　出嫁当日，我静静的上了花轿，不知道在街道上辗转了多久，又是否路过了他说书的那栋骑楼。

　　我指尖泛着白，情绪好像到这一刻才被唤醒，我突然觉得心里泛酸，眼眶有些涩。

　　其实也挺好的。

　　疯狂过后就各自安好吧。

　　总是要归于平静回归正轨的。

　　灵超从来不是不勇敢，只是我们俩都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冒险。

　　—

灵超:公主殿下！

　　我僵在花轿之中，恍恍惚惚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当身边敲锣打鼓和百姓们的欢呼声都归于沉寂以后——

　　我才知道是真的。

　　我的少年在唤我。

　　滚烫的眼泪砸在我的手背，我骤然清醒过来，缓缓伸手，掀开门帘走出花轿。

　　隔着薄薄的红布我看见他高挑纤细的身影拦在马车前。

　　他又一次唤我，

灵超:公主…

　　—

　　我的指尖都在颤抖，手边的裙子布料快被我捏的不成样子。

　　良久，我还是缓缓的，掀开了红盖头。

　　我终于看见了他澄澈的眼。

　　目光落在他简单的一身红衣上，我有片刻的失神。

　　他轻笑，眼角泛着红，冲我伸出手，

灵超:公主.

灵超:我来娶你回家.

　　—

　　我听见众人围观的窃窃私语声，还有身边陪嫁丫头不知所措唤我的声音。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已经疯狂过一回了，为什么不能再冒一次险呢。

　　我提起裙摆，一步步的走下花轿，柔软的手轻轻放进他举到半空的手心里。

　　少年手心里都是汗。

　　我笑他的强装镇定，抹掉泪花一下子就蹦上了他的背。

　　贴在他耳边，轻轻说，

公主:你要去和父皇提亲呀。

　　我稳稳当当的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人们默默让出的一条小道，笑的把小脸埋进了他的肩颈。

　　我偷偷叫他，

公主:相公.

　　灵超的身板僵了一瞬，随即轻笑了起来，

灵超:嗯.

公主:如果父皇问你为何要娶我，你要如何作答？

　　他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目视前方，眼里都是细碎的星光，好看的让我心跳不止。

灵超:还记得初次见面，我讲的那个嫦娥的故事吗？

　　他抿唇笑了，耳根红透了。

　　再次念起这句话时，竟是和初见那会儿一模一样的腼腆模样。

灵超:心之所向，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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