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睡不着，因为太平洋又起风了

“今日云层不断南移，寒流的影响会波及到临边的几个国家，在地区中，这种情况……”

咔——苍伸手关掉电视，平躺在床上，伸手扶着额头，几缕发丝遮住了视线，他蔚蓝色的眼眸看着天花板，还有些灯光。

今天的事情很奇怪，这种感觉在以前不会有，只是今天……

他闭上眼睛，浴室里的水声渐渐消失，“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是因为见过了她的父母了吗，还是因为他们不在家，而他却与他们的女儿跑到酒店里来了……

“嗯……”苍皱了下眉，他好像知道了。

“能给我吹吹头发嘛。”

他睁开眼眸，看到浴室的门打开，一股热气扑了过来，凝坐在床边，用毛巾轻轻揉了揉秀发，还有些湿呢。

苍坐起身，拿过她手中的毛巾给她擦了擦水珠，凝就闭上眼睛乖乖地坐在那里。

“我一般是不吹头发的。”苍找出床头柜里的吹风机，按下了开关，呼——呼——的声音很大。

“嗯……”凝感受到他的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风不像灵吹的时候特别的热。

“舒服吗？”苍最后揉了揉她，问。

凝点头，抬起眼眸瞧着他把吹风机放好，“你以前是给别人吹过头发的吗，好舒服啊。”

“没有，只要小心些就行了吧。”

“对了，睡哪边？”

凝看着床头柜左边跟右边的床铺，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选哪间卧室的那个时候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下右边，“还是这里啦，而且，离门也是很近的呢。”

他戳了戳她的脸颊，“那我就左边了。”

“唔……”凝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不让他动不了。

“你，你去洗澡吧，还有，记得把水温往下调一些，我调得很热的。”

“嗯，知道了。”苍又动了动她的被子，她就把被子拱成蜗牛的形状了，“不要动我，你……你快走啦。”

他这才笑着拿起浴巾走进浴室把门关住。

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凝这才露出脑袋，不一会就听到了水声，她就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些画面，“唔……”

咚——咚——咚。凝敲了几下她的脑袋，“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要想。”

“哎。”凝很苦恼，这时候要是有米饭的话她是能够吃一碗的，不，两碗！

嗡……

她矜持地不再去听水声，拿出手机，是云梦发来的消息。

梦锡：在哪里啊，凝。

紫榆：嗯……云梦『开心』我与苍在酒店里呢。

“哎？怎么不回话了？”凝还以为是酒店网络的问题，便支起身子向上举了举手里握着的手机，身上的白色睡衣也被向上带了起来，露出了莹洁的腰肢。

浴室的门被打开，苍手拿毛巾擦着头发，蔚蓝色的眼眸看到了眼前的女生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她扭头看过来的目光。

凝浅粉色的眼眸中显现着他的身影，睫毛上的水珠滴落，那双眼眸比之前还要清澈，还有他的上半身……

“啊！”凝捂住眼睛，一点点地挪动身子，又钻了回去。

“不要，不要……”她害怕他突然扑过来，像看的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一点点的地攻陷自己。

“要守不住了——十万大军，我只有十个人的啊。”

苍放好毛巾，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一边的蜗牛，还在想她的腰怎么可能会那么细的，感觉一只手就能……

他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再去想了。

“嗯……那个。”他犹豫了会儿，说：“很晚了，要睡觉的。”

“唔，知……知道了。”凝弄平被子，侧躺下身子，面朝着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你也睡。”

他起身关掉灯，听到了身后她的声音，“留着卫生间的灯吧，不要太黑……”

“嗯，好。”

苍躺在床上，身上盖的被子很软，只不过他觉得没抱着凝舒服。

“能讲一个故事吗？我喜欢听故事。”凝软软的声音传来。

“故事吗？”他挪了挪身子，同样侧躺着面朝向凝，在不算太黑的房间里，还能够看到她的眼眸。

“我刚好有一个故事呢——”

“嗯，讲吧讲吧，我要听。”

『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小城，离宏川并不远，在哪里都会有四处漂泊的人，或许在之前的一段岁月里，这座城的烟火气是比现在要浓烈很多的。』

『夜间，零落的灯光下，我坐在长椅的一边，看着眼前这个喝酒的青年。』

“哎？是你吗？”黑暗中，凝小声地问。

他笑了下，摇头说：“当然不是了，是故事里的人物来展开情节要用到的。”

“哦，哎呀，打扰了……继续讲吧。”

『他的脸庞微红，不知道是风吹还是酒的烈性。』

『他只是说他叫冯云，怕我不懂，又笑了下，说：“白云的云。”北方的云。』

『“有烟吗？”』

『他接过我递来的烟，点燃后静默地吸了一口，随后说起了他的故事。』

『那个女孩在冯云的记忆中很小时就在。』

『她叫白林，他问林是什么，白林打趣着，说：“林嘛，南方的林，扎根生长的。”』

『他不好说话，但在跟她在一起时却不怎么顾忌，是“知心”的人。白林爱玩、爱闹，冯云只是陪在她的身边的人。』

『说道这儿，他对我说：“我并不怎么出去，但每次她总是会来找我的。”』

『晚风轻轻吹过，连带着思绪，回忆在黄昏下，一人在奔跑、一人在慢行的身影中。』

『“后来呢？”我问他，话后，他将烟掐灭，眼眶有些湿润，“她走了，去了南方。”』

『“我喜欢南方，却还没去过那里呢，喜爱北方，可这里的雪我都已经见过了。”白林坐在树下，看着书中拍摄的山水，突然间抬头问：“你……还会陪着我吗？”』

『他犹豫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是因为家人，还是因为工作。』

『“抱歉。”他从树下离开，因为生活一样的东西，不知道她哭了，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角也是湿润的。』

『在天冷的时候，鸟儿注定是要往南飞的，北方的陪伴不能带到南方，连温暖也没有办法带过去。』

『他知道白林在等他，可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找过她，也再也没见过她。冯云知道她的愿望，也明白他的世界或许是不会与她重合的，只是当做梦，一个雁飞他处的梦。』

『我问他：“你的打算呢？”冯云没有回答，只是说：“你手中的垃圾该扔了。”』

『我恍然才记起最初出门的原因，便起身离开，回来时，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他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凝唔地伸手打开了台灯，亮光在他们之间显现，她睁着眼眸，问：“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去找白林了啊……”

“嗯，对的。”他点头，见她拖着下巴在看自己。

“怎么了？凝，讲完故事要睡觉的吧。”

“我不想睡了啊。”凝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我也走了的话，你会去找我的嘛？”

苍认真地想了几秒，摇头说：“不会。”

凝：？？？

“为，为什么啊……我们都一起，唔——唔——”

见她不再说话，苍伸手把灯关住，说：“因为你不会走的，就算走了，也会自己回来的。”

“啊呀，我不会那样！我这么矜持，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不会！不会！哼。”

她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说，苍叹了口气，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嘛，苍，你也睡不着了？”

苍：你这样子我怎么可能会睡得着的……

“是啊，睡不着。”他点了点头，“太平洋又起风了啊，睡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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