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拥有何以诵。”
——
或许是因为江燃高中的青春日子里出现了那么一个人,所以她之后的生活里,没人能超越何以诵。
吃完饭后,球球把KissSheep拉到了一边:“西普哥,我觉得进展太快了不好。”
KissSheep皱眉:“你说啥呢?”
“我是觉得一个人的高中时期出现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人是很难让人忘记的。”
KissSheep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一直在克制吗?”
球球看着他,想起刚在电梯江燃说的话又想起了何以诵,她实在是太想把这件事告诉KissSheep了。
KissSheep眯着眼看她:“你最近一直不对劲,我每次要找江燃你的脸色就很奇怪。”
球球心想:“一个认识三个月的人又怎么比得上死去的白月光呢!”
她不禁想起了那天江燃的吐露心扉:
江燃苦笑着:“我都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
或许要从他们初三的时候开始回忆:
2020年四月中旬的时候,她们迎来了第一次中考模拟考,那时候的江燃还是一个小学渣,却有远大的梦想。
何以诵是她的青梅竹马,每天两人一起上下学,两人所在的班级又是邻班,确实一整个大不相同。何以诵所在的班级是学校实验班,全是七百五的满分能考六百五的那种,而江燃的班级是全校最差的班,平均分为三百五的班级。
眼看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何以诵总会说着粤语劝她好好学:“江忆帆,你再不学就要和你的音乐梦说拜拜了。”
江燃总是点点头:“我知道,正在努力。”
“你想填哪里?”
“当然是一中了。”
“学习不好,志向倒不小。”
“你说的人要有梦想。”
“我也没说要你痴心妄想啊!”
……
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江燃未能如愿,只能以四百多的成绩去区里一个普通的三中,而何以诵却以六百七十四分的成绩学费全免的进入了三中的清北班。
江燃总会闲着无聊就问问他:“你为什么会来三中啊?”
何以诵蛮不在乎的说道:“我这个成绩去一中的话要交三千块钱的学费,但是我在三中就省了三千块,反正在哪儿都是学,一中和三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燃本来还沉浸在没能考到一中的伤心之中,听到这话她瞬间就心情好了起来:“也是,我得好好学,我要去重庆大学。”
何以诵点着头看向她:“好啊,我陪你去。”
等到分科的时候,一个理科高材生破天荒的选择了全文,美其名曰,理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分科就选文科中和一下。
实际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不过是想和江燃在一班而已,毕竟初中没在一个班,高一没在一个班,好不容易选科分班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可是高中想要在一个班才不容易,于是他总是会问江燃平常月考总分能考多少,最后一次问是在临近考试分班之前:“江燃!你上次月考考多少?”
江燃正坐在位置上埋头坐着作业,抬头目视对面坐着的人:“你怎么老问我考多少啊?你想嘲讽我?”
何以诵害羞摇头,说话都带点儿结巴了:“不不……不是,我就是想帮你参考参考你适合选什么。”
江燃无奈,低头继续写着作业:“没有适不适合,只有想不想学。”
“是是是,江燃燃最厉害了,所以你能告诉我你考多少了吗?”
“六百二。”
“进步这么大?”
“一千零五十的总分。”
“那也很厉害啊!”
江燃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嘴里嘀咕着:“一个考八百分的人跟我说我六百二厉害,呵呵!”
关于江燃给自己讲的何以诵的一切她不太能记得了,但是印象最深刻的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那是2023年1月1日的时候,他们约好了一起过元旦节。
何以诵早早的就给江燃发了一个消息:“我先出去一趟,回来了告诉你,去给你买向日葵,比较有仪式感,你安心睡觉吧!”
本来被闹钟吵醒的江燃看到这句话又倒回了床上:“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啊!!!”
她在床上带着怨气的扑腾了几下便又进入了梦乡。
等到她被她爸爸叫醒的时候,她又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听到敲门声,她满心欢喜的去开门,以为是何以诵来了,可看到的却是江先生满是汗珠的脸:“爸爸,怎么了?”
听到何以诵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她仿佛耳鸣了一般,也没有听到江先生之后说了什么,就穿着拖鞋睡衣跑了出去。
她跑了两公里,那两公里的距离,她一直在祈祷,也忍住了没有哭。
当她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四处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她站在熙攘的人群中,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血泊里的向日葵。
愣了几秒后,她抑制住自己想要冲进去的欲望,转身礼貌的询问现场的警察:“哥哥,你可以把地上的向日葵捡来给我吗?”
警察看了她一眼:“那花都沾上血了。”
“没关系,那是我最好的朋友给我买的。”
警察身体顿了一下,走到翻了的出租车前面把花捡了起来把花递给她。
江燃接过:“谢谢哥哥。”于是又穿过人群跑向了医院。
她和何以诵的妈妈在急救室门前等了好久,都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门上方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她接通之后声音很平静:“爸爸。”
电话那头声音急切:“燃燃,你现在在医院吗?我和何叔叔正在来的路上。”
江燃点头:“好。”
电话挂断,她把花紧紧搂在怀里,尽管粉色的睡衣上沾上了血迹。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问:“谁是家属?”
何以诵的妈妈冲上前:“医生你好,我是她妈妈,请问情况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的脸色很不好:“患者头部遭到重创,流血过多没能挺过去,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一刻,何以诵的妈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心怀侥幸的江燃也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尸体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的时候,江燃跪在地上抱着何以诵哭了好久,嘴里还一直胡言乱语的说着:“对不起,我不应该拉着你陪我一起去海边的,对不起。何以诵,你是不是怪我总拉着你去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保证,只要你回来我以后再也不勉强你了。”
何以诵的妈妈看着这一幕,眼泪也夺眶而出:“燃燃,别哭了,不怪你。”
她仿佛听不到别人说话,整个人埋在了何以诵的胸口,说了好多句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江先生到了之后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燃燃,别难过了,你先回家吧!”
她抬头看着江先生:“爸爸,他们把我的何以诵带走了。”说完便抱住了江先生。
等到情绪稳定了一点之后她才松手,她拿起座椅上的那束染色的向日葵:“爸爸,我们回家吧!”
——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李亮拿出一束向日葵的时候,她想起了这位故人,只是一瞬间觉得相像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
她承认了,她把李亮当成替代品确实不道德,但是她总觉得他可能会像何以诵的。
因此在知道李亮和刘明的事之后,她和球球第一次见面就在出租车上哭了,只是恨自己把没心没肺的李亮看成了何以诵。
他根本就不能和何以诵做对比,比如何以诵给江燃早上七点的早餐,中午的学习辅导,晚上的一起回家,就这三点都是他不能做到的。
球球始终忘不掉江燃的那句话:“世界上还会出现另一个何以诵吗?”
球球看着眼眶湿润的江燃,心疼的抱住了她:“会的,或许那个人不是何以诵,但是他一定也对你很好。”
“球球,2021年的那年夏天我有何以诵,2022年夏天我遇到了KissSheep,今年夏天我又遇到了你们,我好幸运。”
“你以后会一直幸运的。”
——
球球最终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KissSheep,KissSheep听完之后,脑袋一片空白:“原来那次她在电话里说的他叫何以诵吗?”
球球认真的点点头:“对,你知道的,死去的白月光杀伤力很大的。”
KissSheep心中五味杂陈:“我只想知道她当时的心情,原来我23年看到的笑的那么好看的江燃刚经历过这种痛苦。”
KissSheep终于知道了,原来她手中拿着的枯萎的花是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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