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背后

叶凌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抱着叶奶奶抽泣。叶奶奶拍拍她的背，说：“好了，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别哭。”看到叶凌手上拿的瓶子，问她：“这是什么？”

叶凌支吾着：“嗯……这是师、是白爷爷给我的，说是什么泉水，我也忘了。”又赶紧转移话题，“您怎么了，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叶奶奶推开她坐直了，说：“哪有什么事，我现在感觉好得很，身上可有力气了，刚刚只是突然没站稳。”

说着，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还站起来走了几步。叶凌挂着泪珠盯着她，见她又要去端汤，连忙上前接过，不肯让她再动手。

叶奶奶拗不过她，坐下吃饭，筷子刚拿起，肚子便“咕噜”叫了一声。感觉自己是前所未有的饿，好像迟钝衰老了许久的身体机能都恢复了。她觉得可能是今晚的菜过于丰富的原因，吃了一口菜，舌头尝到了久违的喷香，几口下去，碗里的饭就少了一大半。这才有力气给叶凌夹了一个大鸡腿，让她快吃。

“我中午吃了好多，现在还不怎么饿呢。”叶凌又把鸡腿夹给叶奶奶，“您多吃点吧，不许再给我夹。您刚刚那样子，我哪里还吃得下，您要是不吃，我晚上都睡不着了。”

叶奶奶怕她担心，没有再坚持，连吃了两碗饭，还是叶凌怕她吃太多晚上消化不了，才停下来。 两个人把那几碗菜一扫而空，剩下的碗筷先放着没洗，想趁着还不算太迟，去看看白老。

临出门前叶奶奶却让叶凌等一下，自己进屋里，拎出了一箱牛奶和水果。叶凌诧异地看着这些东西，叶奶奶说：“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咱们不得送点东西啊。”

确实，在南市，亲人朋友间上门做客时有送牛奶和水果的习惯，但是她们俩从未收到也从未送出去过，一个原因是她们没有什么需要走动的亲人朋友，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她们生活一直很拮据，买这些对她们而言太奢侈了。

现在，叶奶奶提出这牛奶和水果，从常理上是应该的，对叶凌来说却有些不对劲。她忽然想到什么，抓住叶奶奶的手：“你这几天午饭吃的什么？”

以前叶奶奶每天中午会回家一趟，放下在菜摊捡的菜，再给自己煮个午饭吃，然而最近叶凌晚上回来，家里的厨房都没有用过的痕迹。她之前没有意识到，直到刚刚才反应过来。

“呃……我们那边管饭呢。”叶奶奶犹豫了会儿，说道。

“您别骗我了，你们那儿怎么可能会管饭！”

“哎呀，是真的，我中午找了个饭馆洗碗，人家管我一顿饭呢。”

叶凌愣住了，原来是这样。叶奶奶为了攒钱，本来每天就忙得不可开交，白天要打扫大街，晚上空下来就去捡垃圾，中午是她唯一可以短暂休息的时候，现在却为了赚钱，也放弃了。这样陀螺似的忙，她年纪还大了，怎么能受得住。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叶凌也觉得她这几天哭得太多了，可是一想到她中午坐在学校干净的食堂吃着午餐时；和白老及季元清品尝着美味时，叶奶奶还在辛苦地给人洗碗，她就无法忍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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